公案很難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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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五 11月 15, 2024 11:02 am

談到明心,它有層次上的分別。
黃檗禪師說:「心即是佛,佛即是法,修行就是求法。」
這一句話,闡述的就是「即心即佛」的道理。
什麼是即心即佛呢?
即心即佛,講的就是吾人現前這一念心,具足了如來三身、四智、五眼,與如來身、結跏趺坐,無有分別,一切有情的眾生,當下就是佛,
誠如古德所說的「十方諸佛,實無有少法可得,祗此一心而 已,名為阿耨菩提」。

即心即佛,也可以說 是有情眾生一般例行性的生活,諸如在一切日用當中,穿衣、吃飯、走路、講話,或嬉笑怒罵的這一念心。
這一念心就是道、就是法、就是佛。
如果,我們離開了日常生活 點點滴滴的行為,還要去哪裡求佛、覓心,與求道呢?
那無疑是日中找影、緣木求魚,本末倒置,不切實際罷了!
所以說:「心即是佛,佛即是法,不可以以心更求心」;
也就是不可以 騎牛還覓牛,正所謂「自己是佛不肯作,還另外再去求佛,再去求法一樣。」

:mrgreen:騎牛還覓牛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五 11月 15, 2024 7:26 am

藥山禪師與李翱


  藥山禪師俗姓韓,唐灃州人,少年敏俊超群,素懷大志,曾說:
   「大丈夫當有聖賢志,焉能屑細行於布巾邪?」
 遂捨棄世俗,投石頭禪師門下,因住在藥山而聲譽震遐邇。
 當時,名學者李翱久慕禪師德行高遠,恭敬地邀請禪師到家中供養,
 但是屢次邀請,禪師都不去應供,於是李翱親自入山拜訪禪師。
  剛好遇見禪師坐在山邊樹下看經。侍者看見大名鼎鼎的李翱來了,
趕快上前說:『師父!太守來了!』
 但是藥山禪師聽了之後,仍然紋風不動,照常看經,並不理會李翱。
  李翱懾於禪師的威儀,必恭必敬地 站在一旁等待了好久,
禪師一直毫無動靜,最後實在不能忍耐了,就憤憤地說:『見面不如聞名。』
 意思是說:我仰慕你藥山禪師的名聲,特地來拜訪你,
想不到也不過是拒人千里之外,虛有其名的禪師罷了,
說完話 怏怏不樂地舉步就要離開。
  這時,藥山禪師卻開口說話了:『何必貴耳賤目?』
 意思是告訴李翱,何必將耳朵所聽到的 就以為了不起,
而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反而認為沒有價值,興起虛妄差別呢?
  李翱畢竟是一位知書達禮的文人,聽了禪師的話,馬上拱手道歉,
 並且虛心請教禪師:『如何是道?』
 藥山禪師以手往上一指,又往下一指說:
  『懂嗎?』
  『不懂!』
 禪師再說:『雲在青天水在瓶。』
  李翱於是欣然有得,回去後,做了一首偈子道:
      「練得身形似鶴形,千株松下兩函經;
       我來問道無餘說,雲在青天水在瓶。」
  讚歎藥山禪師行解合一,心中坦蕩蕩,已見自性本源。
 李翱聞法後,甚為欣喜,又問禪師道:『什麼是戒定慧?』
 禪師卻潑了他一盆冷水說:
      『我這裡沒有這許多閒家具。』
  三學戒定慧本來是佛法的綱要,每個人都要奉行不違,
但是禪宗的特色,是不立文字,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,
對於繁瑣的名相是不重視的。
  禪師為了破除李翱的執著,因此否定了三學的名相,
要他直接的從本性上去著手。藥山禪師接著又告訴李翱:
      『高高山頂立,深深海底行。』
 意思是說一個人要有清高的修持,也要有隨和入世度眾的方便,
這樣才不偏廢一邊,才能把握中道。
  然而李翱還是未能參透,他向禪師說:
      『閨閣(私心)中物捨不得。』
 心中仍然有罣礙,不能超然塵外。

 唐名詩人李商隱因此作詩 評李翱悟性不高說:
      「雲在青天水在瓶,眼光隨指落深坑;
       溪花不耐風霜苦,說甚山高海底行。」
  可見禪師的悟境,並不是常人所能輕易理會得到的。
 以李翱的聰明博學,都無法窺見 藥山禪師的功行,
更何況一般凡夫俗子?

 禪悟原是脫胎換骨的境界,不是有限的語言 所能說明的;
 不是有形的現象 所能詮釋的,如果以常識的妄執 去知解禪境,
彷彿霧裡觀花,無法參透禪的本來面貌,要了解禪的境界,
也要具備 實際禪定的功夫。

    以上文章為星雲大師於清華大學演講稿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五 11月 15, 2024 7:09 am

靈魂在死後仍然存在?


靈魂在死後 仍然存在,這是我的體驗,
它會轉移到另外一個生命的形式,
到了最後,當已經不再有什麼東西可以學習,
沒有問題 可以再被回答,沒有找尋,也沒有欲望 -
當那個絕對滿足、完全達成 或成道的最終點浮現,
靈魂就會消失而進入存在。

要進入輪迴的話,你必須要有一個 想要去活的欲望,
你必須要有一個欲望 想要被滿足,那是基本上所必需的。
並不是你 一再一再地被生下來,
是你的欲望 一直在繼續下去,永遠沒有被滿足,
你只是像一個影子一樣 一直跟隨著你的欲望。

我並沒有說 你必須去相信它,
我寧可喜歡 你對它採懷疑的態度。
然後再去探討它,我只是引發你去探討,而不是叫你相信。
我所說的並不是一個信念。
它是去探索最終的真理。

所以,任何我所說的,
它背後基本的理由 永遠都是要啟發你-
不是要去相信教條,而是要繼續去追尋。
如果我說靈魂在死後仍然存在,它對你來講只是一個假設。
對我來講,它是一個經驗。
我不是相信它,我是知道它。
當我說靈魂會輪迴,對我而言,它是一項經驗。
我可以記得 我的很多個前世,我進入了輪迴;對我而言,我一點都不懷疑。
但我並不是說 你要去相信它、我試著做的是:
使你對這個奇怪的探詢前世有興趣。
如果我能夠知道 我的前世-因為它們都印在無意識裡,
沒有什麼東西會失去-你可以從那個階梯下來,
而進入你的無意識,你也可以開始知道 你的前世。
當你知道,就不需要去相信,因為你已經知道了;
當你不知道,永遠不要相信,因為如果你相信,你就永遠不會知道。


當你知道某件事,那麼去相信它是愚蠢的,
相信它有什麼意義呢?-你已經知道。
你不會去相信太陽,你不會去相信玫瑰花,
因為你已經知道。
你相信神,是因為你不知道; 你相信靈魂,是因為你不知道。


─ Osho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五 11月 15, 2024 7:00 am

生死謎藏:善終
口述╱黃勝堅醫師 整理╱二泉印月


<醫師小檔案>

黃勝堅醫師,醫學院的學生都暱稱他叫:「堅叔!」
近十年來,年年國內外上百場演講,散播「臨終照護」與「悲傷輔導」的醫病大愛。
除腦神經外科、急重症照護專長外,黃勝堅 醫師於2003年取得「安寧緩和醫療」
專科醫師證照,對於重症末期病患照護 有豐富的經驗。
最令 黃勝堅 醫師感動的事:
病人往生了,家屬辦完後事,會特地寫信或打電話
告訴他:「謝謝黃 醫師,讓我家人 安祥和有尊嚴的離世!」


第一次陪病人死亡

這個病人,44歲,體格很好,腦外傷住院。
這個病人,我們從鬼門關前搶回來了,可是根據經驗法則判斷,
以他的腦傷狀態,病人不會再醒過來,他將會變成植物人。
病人進來的前兩天,碰到的都是他 太太,第三天我告訴她:
「必須要做氣管切開術!因為妳先生雖然活下來了,卻將變成植物人,
接下來,你們要有長期照護的心理準備。」
第五天,來了一位蒼老的阿公找我,在家屬懇談的小會議室,他冷不防地跪了下
來,我趕忙扶他起來。
「我今年都88歲了。」老阿公抹著流不停的眼淚:「我老來得子,我老伴也86
歲了,如果我的獨子成為植物人,要叫他們怎麼辦?」
老阿公打開會議室的門,門外,老阿嬤帶著三個孩子,兩個是唐氏症,一個是紅斑性狼瘡,三個不到10歲的小小孩,怯生生的縮在一起。
「沒出事前,我兒子媳婦在台北做工賺錢,一個月賺兩萬八、一個月賺兩萬四,
三個孩子我們兩個老的帶,現在要是賺兩萬八的成了植物人,那我們要怎麼辦?
怎麼活得下去?我和老伴都是快要走的人了,剩下一個月 賺兩萬四的媳婦,
一個人要帶三個這樣的小孩子,我們真的沒辦法、沒有多餘的能力,來照顧一個植物人了。」
阿公哭得老淚縱橫:
「你是醫生,你一定知道,一個沒辦法 被好好照顧的植物人,
全身這裡爛一塊、那裡爛一塊,身上長著蛆,痛苦不堪地拖著,與其讓我兒子活
著受這樣的折磨,求求你高抬貴手,放我兒子走吧,也等於救救這三個可憐的孩
子,求求醫生,你同情我這一家,真的無能為力了……,老的老、小的小啊!」
這下子換我心裡糾結百感交集了,以我們現在的能力,讓他成為植物人繼續活著,
是絕對沒問題的,問題是面對這樣一家人,面對兩個哭得肝腸寸斷的白髮老人家,
三個驚嚇到擠成一團的小孩,我救是不救?要堅持救下去,會害苦活著的人,往
後的日子怎麼過下去?要是放棄不救,我將如何對自己的良心交代?
看我沉思不語,老阿嬤步履蹣跚走到我面前,她枯槁的雙手 一拳拳搥向胸前:
「在這個房間裡,沒有任何人 比我更有資格做決定,因為囝仔是我的心頭肉,
我們如果還有辦法可想,我怎麼割捨得下?怎麼放得落?」
阿嬤的聲音,嘶啞悲切;阿嬤的淚,在滿臉皺紋間潰堤,成串濕在衣襟上,卻也滴滴燒進我心頭。
從醫以來 最痛苦的天人交戰,讓我呼吸困難。
幾番深思後,我選擇只要俯仰無愧於天地、於良知,選擇尊重老人家的意見,讓他們簽了DNR。
病人要臨終了,我陪著這家人老老小小 一起圍繞在病人床邊,
老阿嬤全身顫抖,卻用雙手緊緊摀住嘴,不敢讓自己放聲哭出來。
我心裡的難過,不亞於他們的生離死別,這是我第一次放手讓病人走,
看著心電圖,慢慢地、慢慢地變成一直線,
在心臟完全停止跳動時,老阿公拉著阿嬤,帶著媳婦和三個孫子,向醫護人員磕頭:
「謝謝,謝謝你們,肯救我全家!」
扶起老人家的同時,一旁的護士 也忍不住偷偷擦眼淚。
有說不出的矛盾掙扎,纏繞在我腦海,不知道要怎樣 來形容這樣複雜的思緒?
我放手了,第一次;我努力的說服自己,我放了該放病人的手,
可是心底,為什麼還是 有說不出的苦澀無盡的哀傷呢?


<堅叔的 CARE>

是在積陰德? 還是在作孽?
在腦神經外科,我們成功地 救回很多生命,其中也包含了植物人。
可是當面臨醫學與人力 有所不能的極限,把腦傷病人救成了植物人,
真的很讓醫師 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家屬?有時候連自己都不免困惑:
是在積陰德?還是在作孽?
以前年輕的時候,對預後的判斷較無經驗,面對困難嚴重的案例,
總是先保命再說;等到變成植物人了,整個家庭陷入困境,
家屬往往抱怨:「早知道不會醒,會這樣拖磨著,就不該硬要 救下來受苦了!」
多年後的我,累積許多經驗,對於不好的預後,至少能夠給家屬 較正確的訊息,
讓家屬在醫療資訊對等的情況之下,做出最適當的決策。
逝者已矣,活著的家屬,還有好長的路要走,
尤其是頓失經濟支柱的弱勢家庭,問題不是唱唱高調之後,就能解決掉的,生活,真的很現實;
不論是社會福利制度、或來自民間的救助,伸手能幫的忙,到底還是有限度的!


女兒跪

一個肝硬化末期的爸爸,全身臘黃、肚子漲得大大的、插著鼻胃管,由三個女兒連扶帶撐著,一路喘進醫院。
醫生一看病人情況不對,馬上進行急救,準備插氣管內管,沒想到病人看來像個
國中生年紀的二女兒 立刻出言阻止:
「醫師叔叔,不要幫我爸爸插管,他是末期病人。」
醫生聽了很不高興:
「這樣還不要插管?那你們來醫院做什麼?」
像高中生的大女兒哽咽的說:
「如果醫生你判斷我爸就要死了,那我們就帶他回家,
我們還能幫忙他撐著,好好的陪在他身邊。如果說我爸爸 還有一段時間,
三四天或一兩個禮拜,我爸爸喘成這樣,我們姐妹 沒有醫學專業知識,
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?醫生你可不可 以先打個嗎啡,讓我爸舒服一點就好?」
「妳爸爸現在這樣,不急救,不插管,直接要打嗎啡,萬一一針下去人出了人命,那是要算誰的錯?」
喘得說不出話的爸爸眼神絕望,吃力的揣著大女兒手不停搖晃,大女兒再怎麼裝鎮定,也掩飾不了害怕:
「我爸說他受夠了折磨,再也不要這樣喘下去,該簽什麼放棄急救的文件,我們都同意都簽。」
簽完DNR後,醫生說:「那我幫妳們爸爸找間病房好了。」
電話打到內科問,內科說:
「他都已經這樣了,沒有什麼可治療了呀!」
打到加護病房,加護病房說:
「滿床吶,一時之間也調不出床位來!」
醫生從病歷上看到外科 曾幫這個爸爸開過刀,打電話把狀況說一說,然後問我可不可以收這樣的病人?
「好吧,我收!」
心裡也不忍那垂危的父親,和三個年紀不大的女兒們,
只能窩在急診的走廊上,眼睜睜看著爸爸受苦,卻又束手無策的抹淚乾著急。
病人送上來了,住院醫生一個頭兩個大:「主任你收這樣的病人啊?
我們真的已經都幫不上什麼忙了,要怎麼照顧啊?
現在要寫住院病歷,待會兒就得寫出院病歷了!」
資深的護理長更是直言:「這種病人,不用四小時就走人了。」
「這種事,請大家勉為其難吧,別讓三個姐妹太難過、太無助了。」
我硬著頭皮說。
住進一間三人房的床位,其他兩床病人和家屬一看,流露出的神色,讓三個女兒難堪又不安。護士看了也覺很不妥,又回頭找我想辦法,總算喬出間隔離病房來,讓他們可以單獨相處。
「爸爸剩下的時間不多了,妳們就在這裡 好好的陪陪爸爸吧!」
我實話實說,雖然為了她們爸爸,我被同事唸到臭頭,但也不能就丟下撒手不管。
我們的資深護理長還真神準,三個半鐘頭後,那位爸爸過世了。
住院醫師忍不住搖頭:
「看吧,收這種病人,住院病病歷才剛寫完,
現在又要開始寫出院病歷了……」。
往生室推車來了,簡單的遺體整理後 就往外推走,
三個女兒跟在車後嚶嚶哭泣,經過護理站的時候,姐姐拉著兩個妹妹跪下去,向護理站裡的醫護人員磕頭:
「謝謝醫生叔叔,謝謝護士阿姨,沒把我爸爸 丟在急診走廊上等死,沒人管,沒人理,謝謝你們,謝謝。」
護理站裡的醫護人員,被突來的震撼,震到寂靜無聲,
剛還在碎碎唸的醫生 悄悄低下了頭、護士眼眶泛紅;
護理長忍不住跑出來,抱著三個女孩,輕聲的安慰,眼淚,卻也跟著掉個不停。
想想看,如果沒有病房 收治這個病人,不願收治這個病人,
讓這個爸爸 真的死在急診的走廊上,你覺得這三個年齡不大的女兒,
在往後的人生,因為這個事件,對人情世故,對這個社會的觀感,
會產生什麼樣的偏差?甚至怨懟?
這個案例,給了我們大家紮紮實實上了一課:
我們雖然救不了爸爸的生命,卻救了他的三個女兒,給了她們人性可貴的溫暖-雪中送炭。她們就算孤貧一身,也不曾被遺棄、被不聞不問過!
我相深信,老天爺讓我們穿上這白衣,賦予我們的責任 絕對不是只有治病與救命!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五 11月 15, 2024 6:32 am

離佛不遠——禪宗公案322
尺童

一位大學生去拜訪峨山禪師,問道:“您讀過基督教的《聖經》嗎?”
“沒有,能讀給我聽聽嗎?”峨山禪師答道。
大學生打開隨身攜帶的《聖經》,翻到“馬太福音”,挑了一節,朗聲讀道:“何必為衣裳憂慮呢?你想:田野裡的百合花 是怎麼長起來的?它不勞苦,也不紡織,然而我告訴你們:就是所羅門極榮耀的時候,他所穿戴的 還不如這一朵花哩!……所以不要為明天憂慮,因為明天還有明天的憂慮……”
峨山禪師聽了,點頭說:“說這話的人,不論他是誰,我認為他是個已有所悟的人。”
大學生繼續朗讀:“求則得之,尋則見之,叩則開之。因為無論何人,皆可求得,尋見,叩開。”
峨山禪師聽了,讚歎道:“很好!說這話的人,不論他是誰,我認為他是 一個距佛不遠的人。”

尺童——
這兩段聖經,還真是有點禪的味道。但峨山禪師,實在是用心險惡,呵呵,忽悠大學生玩,
言外之意是:他已有所悟,但不是大徹大悟喲!離佛的水平還有距離嘛……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四 11月 14, 2024 7:27 am

若 用 力 即 乖

僧問:「明眼人見一切,還見色也無。」
趙州云:「打卻著。」
僧問:「如何打得?」
師云:「莫用力。」
僧問:「不用力如何打得?」
師云:「若用力即乖。」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四 11月 14, 2024 7:19 am

遍境是佛——禪宗公案321


大珠慧海禪師
初參馬祖。祖問從何處來?
答:越州大雲寺來。
祖問:來這幹什麼?
曰:來求佛法。
問:不要自家寶藏,到處亂跑什麼?我這裡啥也沒有,求什麼佛法。
不願意說,行個大禮吧,求:什麼是慧海自家寶藏?
祖答:問我的那個,是你寶藏,一切具足,不少一分,使用自在,哪需要向外求覓?
大珠言下大悟,識自本心,不由知覺。
大喜過望,拜了又拜,侍奉馬祖六年。

後來因第一位老師年老,就回去奉養;一直少言寡語,暗用心意,外表顯得呆痴木訥。
大珠師不立一法示於人,實在不得已,才隨問隨答,而且辯才無礙。
一次有法師數人來,謁問:打算求教老師,能否解答一下?
答:深潭月影,任意撮摩。(雖然如說月影,但不妨隨便交流一下)
問:如何是佛?
答:清潭對面,非佛而誰?(離開潭水中的月影,向上看本來月。)
大眾不明白,月亮是佛?
過了很久,僧又問:師說何法度人?
答:貧道未曾有一法度人。
問:禪師家渾如此?!
(有點暗諷:表意是怎麼這樣?實際是說 禪師怎麼如此含混不清、只混世不度人?)
師反問:你說何法度人?
僧答:講金剛般若經。
師問:講幾場了?
答:二十多場。
問:此經是誰說的?(確實有點渾)
僧抗議:禪師玩我呀,你不知道是佛說的?!
答:“若言如來有所說法,則為謗佛,是人不解我所說義”;若言此經不是佛說,則是謗經;請大德說 怎麼解釋這個矛盾。
僧答不上來。
師過了一會又問:經云:若以色見我,以音聲求我,是人行邪道,不能見如來。大德說哪個是如來?
答:現在我已經迷亂了。
師說:你從來沒悟,談不上迷亂。
僧曰:請禪師解說。
師曰:大德講經二十餘座,卻不識如來。
其僧再禮拜,求開示。
師曰:如來者,是諸法如義,何得忘卻?(如來是契合一切法的意思)
曰:是,是諸法如義。
師曰:大德!是亦未是。(是也錯)
曰:經文分明,那得未是?(經文怎麼會錯?)
師曰:大德如否?(你是你,對吧?)
曰:如。(對)
師曰:木石如否?(木石是木石,對不對?)
曰:如。(對)
師曰:大德如同木石如否?(你和木石一樣,對不?)
曰:無二。(一樣)——這個是錯解無二的真正含義了。
師曰:大德與木石何別?(你和木頭、石頭沒分別?)
僧答不上來,感嘆:這位高人,實在說不過。
又琢磨好久,問:什麼是大涅槃?
師曰:不造生死業。
問曰:什麼是生死業?
師曰:求大涅槃是生死業,舍垢取淨是生死業,有得有證是生死業,不脫對治門是生死業。(一切取捨都是生死業)
曰:怎麼當下解脫?
師曰:本來無縛,不用求解,直用直行,是無等等(是超越平等的 終極平等)。
僧曰:像和尚這樣的禪師 實在希有!禮謝而去。

有行者問:這個心就是佛,哪個是佛?
(實際是弄了個無厘頭的問題,難為人的。引誘人回答我就是佛,或者答你老人家就是佛之類)
師云:你懷疑那個不是佛?指給我看。
(當然會的,不會上套——偏不說你是佛、我是佛!你自己吃自己套吧,說說你我哪個不是佛?)
答不上來了。
師曰:達即遍境是,不悟永乖疏。
(悟透時,世界全體就是佛;如果沒悟,永遠離佛萬里)

:mrgreen:達即遍境是,不悟永乖疏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四 11月 14, 2024 7:04 am

律宗多落空——禪宗公案320


有律宗師法明對大珠說:禪宗人多落空。
答:正是律宗多落空。
法明大驚:怎麼是我們落空?
答:經論是紙墨文字,紙墨文字憑空設立,記錄聲音,建立假名詞句等,本來是空(假立、依它而立,本來無自無有)。你執著言教理論本身(執著紙指,不得真月),豈不落空?
法明:禪師落空不?
師曰:不落空。
曰:為什麼你不落空?
師曰:文字等皆從智慧而生,智慧隨時應用廣大,哪會落空。
法明曰:故知一法不達,不名悉達。
(原來悉達多的名字 是這麼回事呀——都達到,都明白
師曰:律師不僅落空,還亂解釋釋迦牟尼名相(喬達摩-悉達多)。
法明怒問:錯哪了?
師曰:律師不瞭解印度人發音,怎麼亂說?
曰:請禪師指出法明錯處。
師曰:悉達是梵語!
(悉達多,梵語:薩婆曷刺他悉陀。中國意譯:一切義成。舊譯悉達多,是不標準的省略音譯。)
律師雖認錯,但還是憤憤不平。
又問:佛說經律論,讀誦依教奉行,為什麼不能見性?
師曰:如瘋狗狂吞,獅子咬人(無論是吞還是咬,都是吃的目的);經律論本意 是理解後運用的(用),讀誦是學法、理解法(學)。
法明又曰:阿彌陀佛有父母及姓氏麼?
師曰:阿彌陀姓憍屍迦,父名月上,母名殊勝妙顏。
曰:出自哪本經集?
師曰:出陀羅尼集。
法明禮謝讚歎而退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三 11月 13, 2024 8:04 pm

我們這個清淨的心 就像一面鏡子,它只是會照外境而已;
我們講「聲波」,是用聞性來聞,空體依它(聲波)而起自性,開始起了聞性,這鏡子直接就現聲波,因為它是現量,所以直接測量出 聲波現在這裡面,然後聞性聞知後 要產生法相了,法性起法相而現相。
這個聲波 怎麼來的呢?是我們的耳識 依這個現量來的,認知及了知其聲。
能感知所來的就是因緣,然後到我們心地 映照以後,開始產生聞性,聞性本來是不存在的,現在因為聲波因緣 來才現出來,最後耳識 依第八識本來而現這個境,
耳識只是了知其聲,不會說這個好不好,聲音吵雜不吵雜,它沒有思意,
它只有知此聲音,聲音滅後 此法相也滅,本來這是個生滅法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 » 週三 11月 13, 2024 5:39 pm

般若 與 分別識
禪學大師: 鈴木大拙 晚年


「般若」與「分別識」的闗係:
在感官與智力世界,我們應用分別識;
這個世界的特色 是二元性,因為有見者 與被見者之分,這兩者是對立的。
在般若中,這個分別卻不存在;
見者與被見者是同一的;
見者就是被見者,而被見者就是見者。
般若不屬於分別識的範疇,
因此凡是從分別識 所引生出來的判斷一概不能用之於般若。
在般若直觀中 沒有一與多之分,沒有全體與部份之分。
般若是整體在那裏的;
即使當它顯露在由分別識所做的每個肯定與否定中時,
它都是整體不分的。分別識之為分別識,就在其將自身偏於極端,
但般若 卻從不喪失它的整體性。
般若是整體對其自身的自我知識,而分別識則忙碌於各個部份。

般若 是統合原理,分別識 總是分析性的。

分別識 沒有般若做為支援,就不能發生作用;
部份永遠是整體的部份,部份 永不能靠它們自己存在,
否則它們 就不再是部份 ─ 它們甚至會不存在。
分別識所行的是分化,而由於使每個個體 和其他的個體不相關連,
分別識 乃使得它們都成為無常者,而受制於因果業報律。
由於般若,一切法可以從一個統一的觀點而觀之, 並獲得新生與意義。
般若恒尋求最大限量的統一,因之沒有更超乎於此的統一。
因此它所做的表現或陳述,自然超乎分別識的領域。

分別識 要將這些表現和陳述 置於智性分析之下,
試圖在其中依照它自己的尺度,發現某些可解之物。
但分別識顯然無法達到目的,
因為般若開始於分別識所不能透見之處。
分別識,由於是分別原理,永不能見到般若的統一,
而由於分別識的本性使然,它總不能進入般若之境。

般若要它的命令「迅速」被領悟,
而不給我們以反省 或分析的時間。
由於這個原因,般若 常被喻之為電光石火。
「快」並不意指時間的程式;
它意謂直接,不做思考,不允許中間命題,
不允許從前題到結論的程式。
般若是純粹的行動,純粹的體驗。
在般若直觀中,直觀的物件 絕不是由艱困的
推理過程所假定出來的一個概念;
它既不是「這個」,也不是「那個」;
它永不把自己 附著於任何特殊的物件。
般若直觀的方法,可以有無限的變化,
因此對於禪師所提出的一個問題,
在做回答時,也可以有無限的變化,
這些回答,永遠不是定形的。
要從分別識的思考方法去瞭解事務,
則只能在肯定與否定之間 擇取其一,
而不能既是肯定又是否定。
但從般若直觀而言,卻並非如此。

禪師所要求的 超乎肯定與否定,
就某種意義而言,完全被忽視,
而在另一種意義而言,卻完全沒有被忽視。
然則兩種回答都是對的;
這完全要看你 是否有般若直觀而定。
如果你有,你可以用當時最適合你的方式,
來表達你的看法。你甚至可以把拄杖折成兩段;
你可以把它從禪師手上 拿過來丟在地上;
你可以拿著它走開;你可以像一個劍士一般 把它揮舞。

還有更多的方式,來表明這根拄杖的「秘密」。
分別識 除非化為般若直觀,就不能做到這一點。
在所有這些答案中,都含有一個關鍵之處,而去了悟這個關鍵,便是:

【般若直觀】。

分別識的基礎是般若,是般若使得分別識以分別原理而運作,
因為若沒有某種東西 行合一作用,分別作用 就是不可能的。
除非有某種東西 存在於主體與客體之下,做它們的基礎,
但又既不是主體亦不是客體,則主體與客體之分 就是不可能的。
這個基礎乃是主體與客體可以在其中運展的場所,
是使得主體 可同客體分離,而客體可同主體分離之處。
如果這兩者沒有任何關連,則我們甚至 不能說它們是分離的或對立的。
在主體中必有客體的成份,在客體中必有主體的成份,
這乃是使得兩者之分別與關連 成其為可能之處。

般若 沒有預先想好的方法;
當需要時,它從自身將它們創造出來。
方法學這個觀念 不能用之於它,目的論亦不能用之於它─
但這並不意謂 它是反覆無常和不識規律的。
然而在某種意義上,它確實是不顧規律,
因為般若 是自身的創造者,它是出自其自由意志而自行創造的。
分別識 是從般若發出,般若藉分別識而運作。
從分別識的觀點來看,般若當然是有目的的,是有方法論點,
但我們必須記得,般若 並不受分別識的統御,這即是說:
般若不被非般若所統御,
而由於般若 是其自身的創造者,它的世界乃是:
常新而永不重覆的。


上文節錄自鈴木大拙‧【禪學隨筆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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