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案很難懂
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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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納起來,三身的概念就是:法身(體)――寂滅、報身(相)――不滅、化身(用)――生滅。
1法身的寂滅 是一種超乎於萬法之上的絕對真理,不能直觀地 體認與覺察;
2報身的不滅 則是即超乎於萬法外,亦存在於萬法中,雖時時顯現於動用中,但卻湮滅在動用的表象裡,被錯認和遺忘;
3化身的生滅 是一切眾生最直觀的體驗和感受,正是由於我們 以為這個生滅去來的用 是真實的、客觀的、絕對的,所以才被迷惑住了自己的雙眼,無法透過它的表象 去認識躲在後面的那個寂滅和不滅真實。

三身生起的順序 是由法身而報身、由報身而化身,我們現在因為只見到化身,而見不到法身和報身,所以得到的只是佛性的影子、假象,而不是佛性的本質,也就是說只有三身齊備了 才能真實圓滿地見到佛性。在三身中,由法身的寂滅 生出報身的不滅,再由報身的不滅
顯出法身的寂滅;同樣也是由報身的不滅生出化身的生滅,再由化身的生滅
顯出報身的不滅。所謂三身 並不是真的有三個東西,而是同一本體的三種不同表現形式,是即三而即一,即一而即三。


三身當初是順著生出的(指作用的順序,而不是時間的順序),我們現在想 全面地了解和認知它們,也只能倒著回去,先由化身而認識報身,再由報身而認識法身。在這里報身是關鍵,我們如果 想通過化身“有”,去認識法身的“無”,就必須先認識報身的“不有不無,亦有亦無”。
假如把法身看作是一個藏滿無盡寶藏的寶庫,那麼報身就是開啟寶庫的鑰匙。
婆羅提尊者 所說的“性在作用,”就是在提醒我們 先由化身的生滅 證報身的不滅,再由報身不滅 而入法身的寂滅。
不滅和寂滅,就好比一張紙的正反兩面,只要見到了一面就自然見到了它的另外一面,懂得不滅以後自然就懂得了寂滅。明白了這個道理,以下我們才好談方法。

講到見性的方法,根本還在作用二字,你看那楞嚴會上 二十五聖 各有其證入圓通的法門,法法皆是由作用入手。若將種種圓通法門 歸納綜合,可以簡略為溈山禪師說的 就體消、依文字和從緣入三種方法。後人有在此三者之上 又增加參話頭一法的,其實並不恰當,因為參話 只是一種用功的形式,最後證入時依然跳不出那三種之外。下面我們就將之依次做個簡要分析:


a就體消。
所謂就體,顧名思義就是從對性體的領悟 而打消謎團,直接證入圓通。如大梅法常參馬祖,問:“如何是佛。”祖曰:“即心即佛。”彼即大悟而去。
又如靈默初參馬祖不契,复謁石頭曰:“一言相契即住,不契即去。”石頭據座,默便行。石頭隨即召曰:“闍黎!”默回首。石頭曰:“從生到死,只是這個,回頭轉腦作麼?”靈默於言下大悟,乃拗折拄杖而棲止焉。


b 從緣入。
所謂從緣,顧名思義就是藉外緣的激發,由塵觸根,而喚醒 沉睡的本妙真心,入圓覺性海。
譬如靈雲 觀桃花悟道,是從色塵入眼根;香巖拋石擊竹明心,是由聲塵入耳根;第二世多珠青尊師 命飲酒省悟,是由味塵入舌根;雲門被睦州閉門損足,是由觸塵入身根;D君的小外甥於睡夢中覺醒,是由意塵入意根。(在這裡我沒有找到由嗅塵入鼻根的例子,原來想舉黃庭堅 聞木樨花香有得的事例,但他是在聞香後又經黃龍晦堂的提醒 才明白的,所以只能算是就體消)

c
依文字。所謂文字,顧名思義就是從經教入手,明幽微玄理,悟本妙覺心,入圓圓覺海。宗門裡的“破讀”,教下的“大開圓解”,皆此之謂也。


就體消、依文字、從緣入,從根本上說 都是從用見體,由相見性。
所不同的是就體消 和依文字是由理解而領悟,從比量而通現量,悟緣在識,悟徑在慧。
而從緣入 則是先悟後解,由現量而通比量,悟緣在根,悟徑在定。
古德對三種悟緣皆有評判,
首先是:“就體消停得力遲。”由此得者乃於比量而入,往往滯於體而難以脫落,於諸事相不易通達,不能別行一路。其病相為“雖知波是水,卻難識水是波。”當初高峰禪師雖參破拖死屍話頭,而不知無夢無想時主人翁何在,即此之例也。

對於依文字,古德的評語是:“從文字得者力弱。”因為從文字入者 皆是先思量而後證入,幽微玄奧之理雖易於理解,但往往會滯於理 而礙於事,慧雖具而定未充,於見於行皆不甚得力。

再接下來是:“從緣入得者力強。”凡從緣而入者,皆是由六根門頭 直接會取,現量覺知,因而能直切契證,遠離情緣意度。所以從緣而得者一般都悟得較徹,我們看到許多就體或依文證得不徹的人,最後大多依靠緣入方徹悟了手。


就體消和依文字 靠的是學人極強的慧力,經別人的開示提醒、旁敲側擊,或依靠經論文字的點撥啟發,而心開意解。此二行門 對學人根基要求極高,故若非上根利智之人,斷難由此而入。由於就體、依文皆從慧入,唐宋以前 而得之者尚屢見於世,明清以降 則日漸罕遇其人,故本篇不做分析。後世開悟的人,泰半皆是從緣而得,今天就為大家詳細講述一下 什麼是“從緣入。”


提起圓悟勤開悟的經歷,讀過“頻呼小玉原無事,只為檀郎認得聲”這一篇公案的人,一定都很熟悉了。為節省篇幅,事情的經過咱們放下不表,只從純“技術”的角度分析一下 圓悟究竟是怎麼悟的,都悟到了個什麼。

圓悟直接的悟緣,是於五祖屋內出來,一門心思想著 五祖的話,突聞有隻公雞在欄杆上振聲一啼,當下醒悟,於是脫口而出:“這不是聲嗎?”像圓悟這種聞聲悟道的情形,是由聲塵入耳根的緣入。我們已經知道,性是常,作用是無常,既然由無常 不可能直接生出常,那麼由作用 當然也不能直接表現出性來。
聲音本是無情,它不會告訴你:“我就是性!我就是性!”
所以我們鎮日里 聲中來聲中去,雖說聲聲皆入於耳中,卻只是聽見聲,而未曾聞得聲。
那麼圓悟當時聽到的聲音 與我們平時所聽並無不同,他卻因何而能得入呢?
還是讓我們先來打個比喻吧。


我們每個人都用過收音機,大家知道收音機 要想發出聲音,除了要有必須的元器件,要通上電流,還得接收到電台發射的電磁波。
當收音機打開後,如果收到電磁波就有聲音,收不到電磁波 就沒有聲音,可不管有沒有聲音,我們都知道收音機是開著的,因為經驗告訴我們,能發聲的功能 和所發出的聲音是兩回事。
現在假設有台收音機 是一直打開的,但是因為電台的電波 總是時斷時續,所以收音機發出的聲音 也總是時有時無。此時碰巧來了個 從不知收音機為何物的笨鳥,他一定會以為 當有聲音傳出時是收音機被打開了,當聲音消失後 又會以為收音機被關上了。他只知道有聲音的時候收音機在工作,不知道沒有聲音的時候收音機也在工作,因為這時收音機 還在發出個無聲,這個無聲之聲也是“聲”啊!
不用說,在自性這台收音機面前,我們大家 都是一隻不認得“聲”的笨鳥!


再假設笨鳥先生 一共有三位,後來他們遇到了一位老師,老師告訴他們 其實收音機一直是開著的,你們之所以錯誤地以為它時開時關,是由於不明白 能發聲的功能 和所發出的聲音是兩回事,被它的表面作用欺騙了。
第一隻笨鳥 只經老師簡單提示,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,這就是“就體消。”
第二隻笨鳥聽完老師的講解 還是不明所以,於是回去抱著本說明書反复研究,後來居然還真的讓他悟出了裡邊的道道,這就是“依文字。”
第三隻笨鳥 是即聽不會,也看不懂,於是只得整天守著收音機 沒完沒了地看,沒完沒了地想。有那麼一次,當收音機又從無聲變為有聲時,他突然明白過來:“哦!原來收音機 真的是一直在開著呀!”像這樣會的,就是“從緣入。”


所謂從緣入,並不是有一個不滅的“性”在這個過程中從外而入,或是從內而出。而是藉著這種由緣所起的作用,從“無”中悟出一個“有”,悟到確有那麼個東西存在。
這種從無到有的轉變,是對我們傳統邏輯思維的根本否定,對這種否定,我們將其稱之為“見性”。

從緣入有兩個特點,
第一是要有動態的環境。
因為緣入的外因是塵,內因是根。根與塵一為能覺,一為所覺,塵是如量地傳遞,根是完整地接收。由於塵只有在動態中 才能發生,所以根也只有在動態中 才能接收。本來六根在靜態中也能接收,但所接收的只能是“無”,由“無”不能生出悟道的緣。
第二是要在動靜的變化中 才易證得。
單純的靜不行,因為沒有外塵即沒有緣,沒有緣內根 即沒有覺知。可如果老是一種平穩的動也不行,因為覺知的功用 對於單一狀態的外塵很容易麻木。所以從緣證入的人,總是於六根對外塵 或和或離的的一剎那,在識心還沒有來得及 分別取捨(取捨以後就是就體消了)的瞬間,而當下契入!

在這裡還須申明一點,雖說就體消 和依文字的悟緣在識,
從緣入的悟緣在根,但是真正悟道的主體 並不是識和根,而是我們的心!
所謂見性,說到底就是從對性與作用關係的觀察、覺知、體悟入手,把我們的妄心 轉變成真心。
真心與妄心 能思能慮的作用並無分別,區別在於一個對法的認知是真實的,一個是虛妄的,一個是
智,一個是識。
對於智與識,彌勒菩薩的解釋是:“分別是識,不分別是智。”
這裡的“分別”指的是站在主觀的立場上 去分別取捨的標準和觀念,而不是能夠分別這種作用的本身。
如果把能分別的作用 滅掉就是智,那癡呆人 豈不個個都成佛了?
就體消和依文字 所謂的悟緣在識,是說他的前一念還在識心的虛妄分別中,第二念識心突然斷掉,真智得以朗然現前,這是覺在念後。
從緣入 是心在根對塵境領受以後 所生起的覺知 出現的一剎那,於識心還沒有生起之前,當下一轉念就是真智,這是覺在念前。
其實我們的心 對任何事物感知的第一念 都是無分別念,比如我們在遇到突發事件時 常會有“反映不過來”的情況,這個反映不過來 就是雖然已經現量地、完整地見到了,但是還來不及分析它是怎麼回事,來不及採取措施,作出反映。
這個反映之前的念 就是現量的無分別念,你只要能夠從這一念上認取,當下就 悟道了,這就是從緣入的竅門所在。
我們平時之所以 不能於念頭剛剛生起時另外,是因為它來得太短、太快、太細,往往還未意識到就滑過去了。

:mrgreen:這個反映之前的念 就是現量的無分別念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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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白了從緣入的竅門,我們就可以說靈雲觀桃花悟道,是從色塵入眼根,是“只為檀郎認得色”;
第二世多珠青尊師命飲酒省悟,是由味塵入舌根,是“只為檀郎認得味”;
雲門被睦州閉門損足,是由觸塵入身根,是“只為檀郎認得觸”;
D君的小外甥於睡夢中覺醒,是由意塵入意根,是“只為檀郎認得意”。
諸位仁兄,只要您平日里 時時多關照好自己的通向外面的門窗,說不定那天 於六根門頭觸機遇緣,就真可以當一回“檀郎”呢!嘻嘻!

獅子長君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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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公案很難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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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把能分別的作用 滅掉就是智,那癡呆人 豈不個個都成佛了?
a就體消和依文字 所謂的悟緣在識,是說他的前一念 還在識心的虛妄分別中,第二念識心突然斷掉,真智得以朗然現前,這是覺在念後。
b從緣入 是心在根對塵境領受以後 所生起的覺知 出現的一剎那,於識心還沒有生起之前,當下一轉念 就是真智,這是覺在念前。
其實我們的心 對任何事物感知的第一念 都是無分別念,
比如我們在遇到突發事件時 常會有“反映不過來”的情況,
這個反映不過來 就是雖然已經現量地、完整地見到了,但是還來不及分析它是怎麼回事,
來不及採取措施,作出反映。

:mrgreen: 反映不過來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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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篇我們講檀郎聞聲,意在引導大家從用見性。
本篇我們再由 能夠生起和認識作用的核心――心,來探討一下 究竟怎樣從能知能覺的作用,去證見無形無相的佛性。


在前一篇已經強調過,所謂的法報化三身,是同一事物――佛性――的三種不同的存在 或者說表現形式,切不可將之視為 三個彼此獨立的、真實存在的東西。
知道什麼是三身,就知道了什麼是佛性,但這時候還不能見性。
因為性不自見,性只是被見,而不是能見,能見的是心,而不是性。
這就好比燈本身 只能發光,而不能見光,能發光的是性,能見光的就是心
(對於三身之間的相互關係,大家可以通過電燈與所照射的物體――電流為法身、燈光為報身、所照物為化身――去自行體會,這裡就不再詳談)。所以說講到見性,先須明心,心若明,則性自現矣!


對於什麼是心,世人雖終日不離其用,但每每未明其所以,於是鹹以第六意識為心,其實那隻是心的部分外在的相用。
完整地說,心應該是眼耳鼻舌身意 這六種功用的總合體,每種功用 又要由根塵識的相互作用而產生,這就是《楞嚴經》所謂的十八界。
在此我們可以用雷達來作比喻,大家都知道雷達 有兩個天線,一個專門向外發送電波,一專管接收外面的電波。
由於二者在位置上是重疊的,因此前者的電波 不能直接傳輸給後者,而必須經由外面的物體反射以後才能被後者接收。
a前者是主動的、恆久的、無分別的、無條件的向外發送,
b後者是被動的、(因反射物體的起滅而)斷續的、有分別的、有條件的接收。
所以說,雷達本身 雖然是在不斷間地向外發送著電磁波,但它的顯示屏上 卻是只有當有物體反射電波時才有圖像,沒有物體反射電波時 就沒有圖像。
如果用這種原理 來比喻我們的根塵識,
b那麼能夠反射電波的物體就是塵,
a能夠接收電波的元器件就是根,
c顯現在顯示屏上的圖像就是識。
如果我們把雷達向外發射的,永遠持續、永不改變的電波 比喻為報身不滅的光明,
那麼雷達接收到的被其它物體改變頻率以後 反射回來的電波,就可以比喻為化身 映現給我們的影像。

又假如雷達 有六個接收器,其中的前五個 分別接收五個不同頻段的電磁信號,第六個並不直接接收外面的信號,而是把前五個接收的信號加以綜合、分析、歸類等處理。
前五個只能實時接收,沒有存儲功能,第六個則可以把以前接收的信號 記錄下來。
當前邊沒有信號傳來時 能夠將其調出,進行重新編輯或播放;
當前邊有信號傳來時,也可以調出來進行分析對比。
正是因為第六個在功能上的 這種特殊性,所以我們會不自覺地 把它當作是前五個的領導,甚至把其與前五個混為一體。因為每一種功能 都是由三部分構成的,這三六得出的十八,就好比是我們的十八界。


如果說三身 是佛性的本來狀態的話,那麼十八界 就是佛性在眾生身上的具體體現。
十八界由三身而生出,反過來三身也要由十八界來感受、識別和認知。
也就是說,十八界既是佛性所生起的作用,是它的表現形式,也是入道的方便,是證見佛性的必由門徑。
所以世尊在《楞嚴經》上告訴阿難:“十方如來於十八界,一一修行,皆得圓滿無上菩提,於其中間,亦無優劣。”
所以,我們由六根、六塵和六識中的任意一個入手,都可以破無明,證法身。
以此之故,楞嚴會上二十五聖,不管從根、從塵,還是從識起修,皆可明心見性,證入圓通。

十八界雖然皆是修道的因緣,但是娑婆眾生 受根基所限,由不同的途徑入手時,難易和遲速是不一樣的。在根塵識這三者中,又以根為關鍵。
因為根為能覺,塵為所覺,識為覺知的結果。
塵不能直接生識,識亦無以直接覺塵,無根則無以覺塵,無根亦無以生識。
六根對於我們悟道 究竟是何等的重要,十方微塵如來是這樣異口同音告訴阿難言:“善哉!阿難,汝欲識知俱生無明使汝輪轉生死結根,唯汝六根,更無他物。汝复欲知無上菩提,令汝速證安樂解脫寂靜妙常,亦汝六根,更非他物。”
六根為什麼是我們見性的根本,了生死的關鍵,世尊對此的解釋是:“根塵同源,縛脫無二。識性虛妄,猶如空花。”
也就是說,不管最初是由塵還是由識入手,最後總要以破掉根 為證道的標誌。
根若破,即是證悟或正覺,根若不破,就只能算是解悟或相似覺。
以前我曾經列舉過黃庭堅、高峰妙、龐居士、雪峰存、清雍正、佛鑑勤、五祖演、洞山價等悟道未徹的故事,他們或則是只破了識 而未曾破根,或則是只破了其中的幾個根,而未能將六根完全破盡(在下篇用我自己的事例來說明),所以必然會表現出不安穩、不明白等種種現象來。


好啦!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 見性先須明心,而明心的關鍵 又在於破除六根,那麼我們就來談談怎樣打破這六根。

現在我們依然舉雷達的例子。由於雷達發射出去的電波 我們永遠也無法直接收到(注意!連諸佛也一樣收不到),為了證明這種電波的存在,並由這種電波 進而推演出電流的存在,我們就只能從雷達的接收系統下手。由雷達接收到的,被外面物體改變了頻率後 反射回來的電波,推論出被反射之前的電波不但確實存在,而且就是由我這部雷達發射出去的。

平時我們總會聽到 某些自以為是的人說:“你現在能說能聽的 那個東西就是,你只要知道這個東西就行了。”這話聽起來 似乎挺有道理,但為什麼大家聽來聽去,就是聽不明白呢?
因為那個“能說能聽的那個東西,”對於已經悟了的人 雖說原本就是一個,從來沒有什麼分別,但在沒悟的人那裡,卻分明是兩個東西:
一個是雷達 發射電波的裝置,
一個是雷達 接收電波的裝置(只是打個比方,切莫以為真的有這麼兩個裝置呦)。
那些以為自己已經見到前者的人,其實真正見到的還是後者,說到底還是認的六根門頭。
對這兩個東西,西藏密宗將之分別比喻母光和子光,打開本來見性了,就是子光與合母光上去了,我認為這個比喻挺好。
其實母光和子光 原本是一個東西,但是因為我們心裡有無明,於是被錯認成兩個東西,現在阻礙母子合上去的,就是我們的六根,只要能夠把六根打破,母子就能相合了。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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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峰禪師悟道的經歷有詳盡講述,在此我們不再重複其過程,而只做純技術性的分析。

話說高峰禪師參究“阿誰與你拖個死屍來?”話頭,一日適逢達摩祖師忌辰,隨眾往詣三塔寺諷經。偶抬頭,睹壁間五祖演和尚遺像贊雲:“百年三萬六千朝,反復原來是這漢。”而驀然省悟,打破拖死屍話頭。悟後詣南明,參雪巖欽和尚,欽數問,師皆張口即答,所下轉語毫無費力處,欽亦無如之何,自是機鋒不讓(可見光有機鋒轉語未必就是真悟)。後一日欽作尋常問話雲:“日間浩浩時還作得主麼?”師曰:“作得主。”欽進問云:“睡夢中作得主麼?”師答云:“作得主。”欽更問云:“正睡著時,無夢無想,無見無聞,主人公在什麼處?”師無語。


各位看官,雪巖欽後邊三問,高峰三答,句句皆落於病處,但其中的問題輕重是不一樣的。前邊兩個“作得主,”叫做話有落處,莫說象高峰這種未曾徹悟的人,即使是腳跟點地者,在未得大機大用時,於祖師的“一向行令”之下,亦不免會屢犯其鋒刃。所以雖有過在,卻還不是病根。而末後一句的“無語”,才是高峰的病根所在,因為他並未真正見到過自己的“主人公”。


從高峰最初的悟緣來看,他是由“就體消”而入的。
就體消的特點是由識入根,從用入體,從比量透現量,雖然也能觸著六根,但因為力量有限,往往難以真正打透。我們說報身的光明是永恆的、沒有間斷的,不但醒著時是光明,睡夢中是光明,就連這個無夢無想,也沒有離開光明,也是光明朗照時節。
有知有覺,有夢有想時的光明好理解,因為這時候一切事相 都是“有”,我們可以從“有”而推導出“無”,把見聞覺知的作用本身 看作是佛性的妙用。
但是在無夢無想的狀態裡,能覺知的根,所覺知的塵,以及由根塵相合而生出來的識,都暫時消失,一切能與所、相對和相待的東西都不存在了,沒有了用 當然也就無法由用去見體。
在這種時候,真正悟道的人 自然知道什麼是“無”所表現出來的光明,而其他人則會茫然不知所云。如果用雷達來比喻,那就是一種人僅搞懂了部分接收的功能,只有當接收裝置開機的時候 才知道雷達也同時在向外發射著電波,一旦接收裝置關機了 就不明白為什麼說雷達此時也在向外發射電波。而另一種人則是不論接收裝置開不開機,都知道雷達 是始終在向外發射著電波的。


高峰的疑處與前邊提到的黃庭堅、龐居士、雪峰存、清雍正、佛鑑勤、五祖演、洞山價等人,在具體的表現上雖有所不同,但本質是一樣的,都是因為根門沒有打透,未曾真正見到實相。像他們這種情況如果沒有遇到什麼事,或是沒有遇見明眼人,自己往往還會感覺很不錯。可一旦遇到事,或是碰上明眼人隨便敲打敲打,馬上就會露出馬腳來。


六根破與不破,決定你能不能證到 觀世音菩薩所說的:“生滅既滅,寂滅現前。”象高峰那種只知生不知滅,只知有 不知無的“無語”境地,就是因為還未曾真正見到“寂滅”的緣故。衡量一個人是不是真悟,除了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章 所講的那些境界外,我認為還可以參照以下三個標準:
一、得正見。
打破六根的人因為已經見到實相,所以根本智自然生起,一切見上的煩惱,不管能夠思量還是不能思量的,皆可一一破除。未破六根的人只是相似覺,未曾證到根本智,於有知有覺、有思有想的事物 尚能明之幾分,一旦遇著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的時節,即每每懵然不知所云。許多人於此有個錯誤的認識,就是總要用得沒得後得智――能否打機鋒、下轉語,能否應對不同根基的人說相應的法――來鑑別自己,衡量他人是否見沒見性,這是個大問題!


二、生喜樂。
破六根的人,因為已經證見了諸法的實相,生滅心自然熄滅,生死相頓然打破。此時由於捆縛在身上的枷鎖已經被解開,生命得到了究竟的自由和解放,內心會自然而然地生起一種前所未有的,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無邊大樂。其勢如噴發的火山般無法抑制,如奔湧的江水般滔滔不絕。未破根的人,雖然也能生起幾分喜悅之情,那不過是小河中的一點潺潺流水,而且在歡喜和欣然中 總不免透著些許不安慰、不踏實,與前者根本無法相比。


三、得正受。
破六根的人,因為已經打破了一切有無生滅去來取捨等二元對立的情見,自然不落兩邊而安止於中道,得自在解脫之正受。雖然由於種子未除、習氣未盡之故,或自己翻騰於內,或遇緣動盪於外,而時時會有走作忘失,但只要事情過去又會自然回復於本位。譬如湖面之水,遇風雖起波瀾,風若息則波亦自平,全無半分造作用力處。未破根的人雖然也會有安祥喜樂的心態產生,但那是一種由相對的作意而來的覺受,是楞嚴所說的“受陰區宇”裡的東西,需時時照顧維護,稍稍動著即不知飛到何處去了。雪峰的“心中未穩”,圓悟初離五祖發寒熱病時的把持不住,皆是此中光景。

破不破根的人 除此以外尚有諸多或大或小、若粗若細的差別,惟入之者自然知曉,恕不一一列舉。大家只需牢記一點:只有打破六根 才是真正破初參,才是真正見性,才是真正獲得圓通。

現在我們再回到公案上來。
雪巖欽見高峰“無語”,知他未在,於是囑咐:“從今日始,也不要你學佛學法,也不要你窮古窮今,但只管飢來吃飯,困來眠。才眠覺來,卻抖擻精神,問我這一覺主人公在什麼處安身立命?”高峰乃憤志參究,自誓:“拼一生作個粥飯僧,決要這一著子明白。”他這一參就是整整五年(借問網上諸君,阿哪個能發這般死誓?阿哪個能有這般毅力和耐心?若人能發如是願,何愁今生不了道?)。一日午睡,同宿友僧莽撞,推師枕落地,噗通一生,師乃大徹!


這高峰究竟是怎麼徹的?我們不妨接著做我們的“技術”分析。
高峰初時所不明者,是無夢無想,無見無聞時,主人公在什麼處這個問題。
我們都知道眾生有無明,這個無明最直接的表現 就是頑固地執著 有能知能覺和所知有覺,只要我們的心一生起,有了見聞覺知,就一定是在能與所中 轉來轉去。
而能知能覺的根本,就是我們的六根,我們所說的開悟也好,見性也好,就是為了打破這六根。
只要六根不打破,就絕不可能 從能與所的對立中跳出來,當然也就不可 能了脫生死。
高峰初次打開以後,雖然機鋒轉語打得驚天動地、精彩紛呈,連乃師欽和尚也不得不忍氣吞聲、避其鋒芒,但這並不能證明他就真的會了。這雪巖欽不愧是個作家,眼見正面不行,就搞個側面迂迴(不能直中取,何妨曲中求?),用個作主不作主,環環設套,終於套著了這只狐狸。你不是對於相對、相待的事物頗有心得嗎?我現在把一切相對、相待的東西都拿掉,當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的時候,你還知道什麼是你的主人公嗎?你還知道 什麼是你那亙古不滅,永遠朗照大千的光明嗎?
高峰到此言下無語,說明他確實是沒有 真正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啊!


等五年後的某日,高峰在一次午睡時,他又進入了那種無夢無想,無見無聞的境地。請注意!按照上篇我講過的“笨鳥”的邏輯,此時高峰的“收音機”應該是關上的,而在此之前他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。可就在這時,有個莽撞僧人撞落了他的枕子,這個撞擊所產生的觸覺 一下子擊打在他的覺知根上,就好像突然響起的聲音 使笨鳥明白 收音機從來都是開著的一樣,高峰也猛然警醒:原來自己自性的光明 也始終是光芒四射的!即使在睡夢中 也沒有絲毫的間斷與減弱。參破了無夢無想,也就參破了生前死後,在這一瞬間,高峰終於由生死的此岸跨入了解脫的彼岸。


在此我要強調一點,有的人總認為所謂的見性,真的是像見其它色塵一樣,見到了一個深藏在我們心裡的能知能覺的“性”。此性非同於我們在一般狀態下 見聞覺知的生理功能,而是一種極其微細、極其清淨的心態,只有在進入了 極為安靜的狀態,好比水面沒有了一絲波紋的時候,才能現出來。這是極大的誤解。
不論任何人(包括諸佛在內),不管在任何狀態下,就像雷達永遠也接收不到自己所發射出的 未經反射和改變的電波一樣,你也永遠看不見你的未經外面的色塵反射回來的自性。
性是不可見的,能夠被六根直接覺察和感知的永遠都是塵,而不是性。
所以《楞嚴經》上說:“見見之時,見非是見,見猶離見,見不能及。”在這裡,第一個見是我們的心地法眼、二、三、五這三個見指的是能見之性,第四個見是被見之塵,六、七兩個見指的是能見之根。性如果能被根所見,就成為塵,而不再是性了。所以說已悟之人與未悟之人,六根所見之物絕無半點不同,區別在於對同樣的事物產生了完全不同的認知。那麼現在的問題是,諸佛也好,祖師們也好,既然他們和我一樣,也沒有像見到其它色塵一樣見到性,他們又是怎麼開悟的呢?答案是:他們是用心地法眼,因為心地法眼可以見道。他們在那一剎那把自己的心從邏輯的樊籠中 解放出來,認識到了一切事物的本來相狀,或曰本來面目。


很多人一定想知道別人是怎麼悟的,想不通明明見到的都是同樣的事物,他們能悟我為什麼就不能悟?對不起!我不能告訴你,不是我不肯說,而是我無法說。因為覺醒的一剎那是一種純主觀的感悟,永遠只能留存於當事人的心裡,而無法向別人道出。不過對於打開當下的某些技術性問題,我還是可以幫助大家分析一下的。


首先我們要申明,任何打破六根的證悟,都是在定慧等持的狀態下取得的。也就是說,單純的定和單純的慧,最多能夠使你得到相似悟,而不是證悟。這就好比兩個人在黑暗中 來到一所房子前,一個人只看見了屋內燈光灑落在紙窗上的光影,沒有看見裡面的任何東西;另一個人把窗戶紙捅開個洞,看見了屋內擺放的各種物品,卻唯獨沒有看見燈光!前者我們稱為“解悟”,後者我們叫它“無記”。


定慧等持在實際的開悟過程中,又分可兩為類別三種情況。第一類是由慧生定。比如前一篇提到的大梅法常參馬祖,問:“如何是佛。”祖曰:“即心即佛。”大梅不僅僅是領會了何為“即心即佛,”而且當下即由慧生出定,現量地覺知到了即心即佛的意境。說到定,許多人總會聯想到無知無覺的滅盡定,以為這就是正定,其實那種定是死定,對於見性毫無用處。我們現在所說的定,是見聞了了而又不生分別的無分別念,此種定境可能只有短短的一瞬間,但只要抓住了就足以使你頓然契入諸法的本來境地――實相。由此門而入者,只要是由慧生出定來的,一般都悟得非常透徹。


無分別念有兩種情形:第一種是根塵沒有分離,在當下的一念中依然見色、依然聞聲,但是只有覺知照了,而沒有分別取捨。第二種是根塵脫開,既無所見、亦無所聞,只剩下一個了了靈知,也就是古人所說的“爆炸”。第一種多見於參禪人中,第二種多見於教下的學人,其實不管哪種情況,只要抓住了都可以當下打開。具體到你個人究竟出現哪種情況,既要看你所修持的是何法門,也得看你夙世是何種根器,實在沒有必要強求。可有人總是希求“爆炸”的場景,為了等個爆炸出現,把無數的機會都錯過了,實在是可悲可嘆!


第二類是由定生慧。具體又可分為兩種,一種是就體消的“一念斷處”,一種是從緣入的“一念未生”。由定生慧打開的訣竅,是當那一念不生而又了了分明的定境現前時,一把擒住(或曰當下凜覺),把個無分別念的定境打破,則無始以來的無明煩惱即可徹底粉碎。在這裡第二念――凜覺――是關鍵,能不能抓得住,全看這一下子。


在由定生慧的情況下錯過的,也有兩類人:一種人以為這個無有分別的定境本身就是自性,只要座上座下出現過此類的覺受,就以為自己已經打開了,於是住在個大大的光影中,把個瓦塊作金磚,開始在那裡保來保去,這種人我見得太多了。第二種人認為這個東西還不是,一定另外有個更善妙、更殊勝的境界才是,於是回過頭來再接著找那個他認為更好的東西。


講了半天,我們再從頭總結一下:學佛是為了了脫生死,欲了生死就得證法身的寂滅,法身的寂滅要通過報身的不滅來顯現,報身的不滅要由化身的生滅來認知,化身的生滅要由六根來了別,破六根必須有定慧,要由生,得定慧後要凜覺。凜覺以後即可明心,即可見性,即可見實相,即可證般若。如此則無明破,生死破,一切的一切盡可破滅無餘。不但釋迦老子夜睹明星成道時要凜覺,高峰被撞落枕子省悟時要凜覺,乃至諸佛諸祖成就時,無一不由凜覺而入。所以說這個“凜覺”,才是佛教一切行門的最大秘密!這就好像是一副多米諾骨牌,你只要推倒了第一張,後面的事就再也不勞您費心了!
獅子常君
電火
文章: 2234
註冊時間: 週日 7月 04, 2021 3:30 pm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文章 電火 »

只要檀郎認得聲
==============
從氣管到喉部發音
沒有結使
小玉就認得檀郎

臨濟喝!
邪見除
故說"耳聾三日"
電火
文章: 2234
註冊時間: 週日 7月 04, 2021 3:30 pm

Re: 公案很難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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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結使
唱歌變好聽
共鳴點可以隨意變換
一般人唱歌共鳴點最高只到額頭
還有頭頂的共鳴點
極少數能做到
盡情歡唱
盡情歡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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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火
文章: 2234
註冊時間: 週日 7月 04, 2021 3:30 pm

Re: 公案很難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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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火 寫: 週六 12月 18, 2021 12:25 pm 只要檀郎認得聲
==============
從氣管到喉部發音
沒有結使
小玉就認得檀郎

臨濟喝!
邪見除
故說"耳聾三日"
永覺元賢禪師:

喝一喝云。
箇中若能明得這一喝。
今日意最初關一時打飜了也。
坐看靈柩成三昧。
笑殺燈臺淚兩垂。
新老怪
文章: 5315
註冊時間: 週三 3月 24, 2021 4:25 pm

Re: 公案很難懂

文章 新老怪 »

關於溈山父子摘茶的公案
       
師(溈山)摘茶次,謂仰山曰:終日摘茶,只聞子聲,不見子形。
仰撼茶樹。
師曰:子只得其用,不得其體。
仰曰:未審和尚如何? 師良久。
仰曰:和尚只得其體,不得其用。
師曰:放子三十棒。
仰曰:和尚棒某甲吃,某甲棒教誰吃?
師曰:放子三十棒。


白話:
有一次, 靈佑禪師與仰山一道採茶。靈佑對他說:“整天採茶, 只聽到你的'聲' 音卻沒有見到你的'形' 身影。”
  仰山於是用力搖了搖茶樹。
  靈佑會意,又說:“你僅得其'用',末得其'體'。”
  仰山回答:“不知師父要什麼樣的根本?”
  靈佑半晌不語。
  仰山說:“師父只得其'體',而不知其'用'。”
  靈佑隨即說道: “給你三十棒! ”
  仰山卻說:“你的棒子我吃, 我的棒子又給誰吃呢?”
  靈佑又說: “那我再給你三十棒。 ”

關於溈仰宗
   中國佛教中禪宗五家之一。由於此宗的開創者靈祐 和他的弟子慧寂先後在潭州的溈山(在今湖南省寧鄉縣西)、袁州的仰山(在今江西省宜春縣南)舉揚一家的宗風,後世就稱它為溈仰宗。
  靈祐,是南嶽下三世,福州長溪人,十五歲依本郡建善寺法常律師出家,在杭州龍興寺受具足戒,廣究大小乘經律。二十三歲,到江西,參謁百丈懷海,懷海一見就讚許他,於是居參學之首。有一天,懷海對他說:“汝撥爐中,有火否?”靈祐撥了一下,說:“無火。”懷海走下座來親自去撥,撥到深處,撥出了一點火,便舉給靈祐看,說:“此不是火!”靈祐即大悟禮謝,並陳述他的悟解。
懷海說:“此乃暫時歧路耳!經云:欲識佛性義,當觀時節因緣,時節既至,如迷忽悟,如忘忽憶,方省己物不從他得。故祖師云,悟了同未悟,無心得無法,只是無虛妄凡聖等心,本來心法元自備足,汝今既爾,善自護持!”因此靈祐得到懷海的啟發,悟得他的深機密用。

  元和末,他遵懷海之囑,到溈山去開法。溈山極其峻峭,人煙稀少,於是雜在猿猱之間,拿橡栗作食糧。後來山下的居民稍稍知道他,來了許多人幫助他營造起一座寺宇來。不久遇到唐武宗毀寺逐僧的事件,匆遽間把頭裹起充作普通農民。大中初,湖南觀察使裴休把他迎出來,重到所住的地方,連帥李景讓啟請朝廷命名同慶寺。裴休去訪他,和他問答,深契玄旨,自此禪風大振。四方來山參問的禪人漸多,於是提倡墾荒開田。當時住下僧眾 多到一千五百人,法嗣四十餘人,而以仰山慧寂、香嚴智閒為上首。敷揚宗教,凡四十餘年,於大中七年敷座怡然而寂。關於他的言行,有《潭州溈山靈祐禪師語錄》一卷。


靈祐的頓悟因緣,是從尋思純熟,機緣湊泊而發,深得馬祖、百丈的“理事如如”之旨。傳授給他的弟子慧寂,師弟同以全體顯現大用作修養的宗旨。
他開示大眾說:“從上諸聖,只說濁邊過患,若無如許多惡覺、情見、想習之事,譬如秋水澄渟,清淨無為,澹濘無礙,喚他作道人,亦名無事人。”當時有人問:“頓悟之人更有修否?”他說:“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時,修與不修 是兩頭語。如今初心雖從緣得 一念頓悟自理,猶有無始曠劫習氣未能頓淨,須教汝淨除現業流識,即是修也。不道別有法教汝修行趣向。”
又說:“以要言之,則實際理地 不受一塵,萬行門中 不捨一法。若也單刀直入,則凡聖情盡,體露真常,理事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

   他的弟子慧寂和他一樣,開示大眾說:“汝等諸人,各自迴光返照,莫記吾言。汝無始劫來,背明投暗,妄想根深,卒難頓拔。所以假設方便,奪汝粗識,如將黃葉止啼,有什麼是處?”又說:“我今分明向汝說聖邊事,且莫將心湊泊,但向自己性海 如實而修,不要三明、六通。何以故?此是聖末邊事,如今且要識心達本。但得其本不愁其末,他時後日自具去在。若未得本,縱饒將情學他亦不得。汝豈不見溈山和尚云:凡聖情盡,體露真常,事理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   
從這些,可以看出此宗的悟境與功行 極於理事如如動即合轍之旨。其接引學人,看似平衍,實則深邃奧秘,事理並行。靈祐是頓超得妙,慧寂是功行綿密,不是大根器不易繼承。此宗在禪宗五家中興起最先,衰亡也較早,原因殆即在此。

慧寂韶州懷化人,出家後沒有受具足戒 就到各處參學,初謁南陽慧忠的侍者耽源道真,道真對他說:“國師(慧忠)當時傳得六代祖師圓相,共九十七個,授與老僧,我今付汝,汝當奉持。”慧寂接過來看了一下就把它燒掉。
後來到溈山,參靈祐,靈祐問他:“汝是有主沙彌,無主沙彌?”慧寂說:“有主。”靈祐說:“主在什麼處?”慧寂從西邊走到東邊站著,靈祐知道他和常人不同,便加以開示。既而慧寂問:“如何是真佛住處?”靈祐說:“以思無思之妙,反思靈焰之無窮,思盡還源,性相常住,事理不二,真佛如如。”慧寂於言下頓悟,從此執侍,前後十五年,開溈仰一宗。慧寂傳受靈祐心印之後,率領徒眾住在王莽山,既而遷到仰山,學徒奔湊。後來又遷到觀音山,接機利物,為宗門標準。
  

智閒 也是靈祐法嗣中著名的人物,青州人,出家後到溈山參靈祐,有一天靈祐對他說:“汝未出胞胎、未辨東西時本分事,試道一句來!”智閒把他所悟解的陳述了好幾次,靈祐都不許可,於是泣辭而去,後到南陽,就住在那裡。有一天,因芟除草木,拋擲瓦礫,擊竹作聲,廓然惺悟,於是作了一首偈說:“一擊忘所知,更不假修持,動容揚古路,不墮悄然機,處處無踪跡,聲色外威儀,諸方達道者,咸言上上機!”
靈祐聽到這首偈,許可他徹悟了。慧寂更加勘驗,證明他會得祖師禪。自此以後,廣事教化,有偈頌二百餘首,隨緣對機,不拘聲律。

在禪宗五家中,溈仰宗興起最先,衰亡也較早。慧寂的法嗣 有西塔光穆、南塔光涌等十人。光穆傳資福如寶、寶傳資福貞邃,前後四世而法係不明。光湧也只傳芭蕉慧清,清傳逞州繼徹而絕。此宗的法脈,大概歷時一百五十年。


禪門宗旨即指真見,悟境與功行當賴之以成。宗乘中諸家語錄的上堂法語,最能顯示其真見,於溈仰宗,亦復爾爾。
  “溈山上堂:“夫人之心,質直無偽,無背無面無詐妄心。一切時中 視聽尋常,更無委曲。亦不閉眼塞耳,但情不附物即得。從上諸聖 只說濁邊過患,若無如許多惡覺情見想習之事,譬如秋水澄渟,清淨無為,澹濘無礙,喚他作道人,亦名無事人。”
  時有僧問:“頓悟之人更有修否?”
  師曰:“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時,修與不修是兩頭語。如今初心雖從緣得,一念頓悟自理,猶有無始曠劫習氣未能頓盡,須教汝淨除現業流識,即是修也。不可別有法 教汝修行趨向。從聞入理,聞理深妙,心自圓明不居惑地。縱有百千妙義 抑揚當時,此乃得坐披衣 自解作活計始得。以要言之,則實際理地不受一塵,萬行門中不捨一法,若也單刀直入,則凡聖情盡,體露真常,理事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”
  這段上堂法語,可作宗門禪經讀,亦可通於諸家禪道。為初參人搭扶梯,為已悟者立高標。尋思一過定獲分曉。

  溈山說“道人之心”,在“視聽尋常”與一般同,在“情不附物”與一般異,並無奧妙,只要質直些!
  溈山說“從上諸聖 只說濁邊過患”,這句話倒卻有傳承的。
百丈大師曾說:“從苗辨地,從濁辨清。……見水濁,說水濁過患;水若清,都無可說;說,由濁及水。”惡覺、情見、想習之事,嬈人不靜,是濁邊事;只要“視聽尋常情不附物”,“譬如秋水澄渟,清淨無為,澹濘無礙,喚他作道人,亦名無事人”。這段法語,不只是禪法真傳,亦為教門通途,
“藉教悟宗”、“領宗得意”乃達磨六祖門下之大事。
關於僧問“頓悟之人更有修否”?溈山答的“修與不修是兩頭語”的話;也即是百丈說的“只如今鑑覺,但不依住一切有無諸法,世間出世間法;亦不作不依住知解,亦不依住無知解”,也即是
《金剛般若經》的“應無所住而生其心”之意。百丈曾說“但割斷兩頭句,割斷有句不有句,割斷無句不無句,兩頭跡不現,兩頭捉汝不著,量數管汝不得”,這正是不遺失時節,明頭來明頭打,暗頭來暗頭打,空慧及時現起,即是隨緣得本,
對於“無始曠劫習氣未能頓淨,須教汝淨除現業流識即是修也。不可別有法教汝修行趨向”。
此中“淨除現業流識”一語,最為吃緊!
禪門諸家照顧念頭,莫不於此勵力。創入悟境力求相續,提持功行力求不斷,現業流識直下即為本明空慧,自然淨除其“濁邊過患”,所謂“隨緣消舊業,更莫惹新殃”即是悟後之修。

  溈山道“從聞入理,聞理深妙,心自圓明 不居惑地”,這正是宗門“尋思”的確解,“頓悟”的確解。
尋思,思的是什麼?頓悟,悟的是什麼?把這四句話 和前面答仰山的“以思無思之妙”一段話結合起來看,也會教人有會心處。
同出身於百丈門下,黃檗、臨濟教人斷絕思路以“逼拶”為法門,
而溈山、仰山卻好整以暇,教人尋思,所頓悟到的同是:“心自圓明,不居惑地”。
悟後為人處,在臨濟則行棒行喝,
而溈山則說,縱有百千妙義抑揚當時,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計始得。“實際理地不受一塵,萬行門中不捨一法”,話是多麼簡要,多麼親切,
“若也單刀直入,則凡聖情盡,體露真常,理事不二,即如如佛”,都是從“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計”中流出家常話,若晴空一片白雲,秋夜一輪明月,描繪出一幅“如如佛”的肖像。
馬祖有偈云:
“心地隨時說,菩提亦只寧;
事理俱無礙,當生即不生。”
細究溈山此篇上堂法語,真是馬祖這首偈的好註腳了也。

溈山尚有一則“無心是道”的公案,最能發明“思盡還原”之旨。
  僧問:“如何是道?”師(溈山)曰:“無心是道。”曰:“某甲不會。”師曰:“會取不會的好。”曰:“如何是不會的?”師曰:“只汝是,不是別人。”復曰:“今時人但直下體取不會的,正是汝心,正是汝佛,若向外得一知一解將為禪道,且沒交涉。名運糞入,不名運糞出,污汝心田,所以道不是道。””
  這般說話,剴切暢朗之至。宗旨不在給人 談玄妙而在如何老實攤出,教人把得牢知所趨向。



現在試看仰山 怎樣發揮溈山禪學的宗旨。
“仰山上堂:“汝等諸人 各自迴光返照,莫記吾言。汝無始劫來,背明投暗,妄想根深,卒難頓拔,所以假設方便 奪汝粗識,如將黃葉止啼,有什麼是處。亦如人將百種貨物與金寶 作一鋪貨賣,只擬輕重來機。所以道 石頭是真金鋪,我這裡是雜貨舖,有人來覓鼠糞,我亦拈與他,來覓真金,我亦拈與他。”時有僧問:“鼠糞即不要,請和尚真金。”師曰:“囓族擬開口,驢年亦不會。”僧無對。師曰:“索喚則有交易,不索喚則無。我若說禪宗,身邊要一人相伴亦無,豈況有五百七百眾耶?我若東說西說,則爭頭向前採拾,如將空拳誑小兒,都無實處。我今分明 向汝說聖邊事,且莫將心湊泊,但向自己性海 如實而修,不要三明六通,何以故?此是聖末邊事。如今且要識心達本,但得其本,不愁其末,他時後日自具去在。若未得本,縱饒將情學,他亦不得。汝豈不見溈山和尚云:凡聖情盡,體露真常,事理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”

  仰山這段法語,亦有它的概括性,有三點值得注意:
其一,假方便奪粗識。奪粗識的最勝方便,無過於臨濟的奮迅逼拶 及棒喝機用。仰山突兀的機用 與臨濟無異,溈山亦深深印可。雲門閃電般的突擊,機用轉換落落,亦是在奪粗識。曹洞宗防滲漏 側重內轉,懼粗識現行,以故旁通一路挖牆腳。法眼頗知粗識狡黠,於一切現成中 還以狡黠之道反擊之。這些都知黃葉止啼,執則成病。都屬“淨除現業流識”的無上方便,雖不可執 但要透得過。至於仰山開的雜貨舖,鼠糞真金,索喚者自知,他實無一物與人也。
其次,說禪宗則無伴。“有佛處不得住,無佛處急走過”(趙州語),哪家禪道 將得伴去者?
其三,湊泊不得但向性海如實而修。直端端的路,諸家實莫莫能外。仰山突兀的機用,溈山亦印可。機用卻最能見到宗旨。



書歸正傳:
師摘茶次,謂仰山曰:終日摘茶,只聞子聲,不見子形.
有一次, 靈佑禪師與仰山一道採茶。靈佑對他說:整天採茶, 只聽到你的嘮嘮叨叨的廢話不少,卻沒有見到你片刻顯現心性啊!”
熟悉公案的人大都知道仰宗父子喝和,如深山鳥語、如高山流水,如寒潭古月.格調極高,為當時禪林所推重,所喝所和,對參禪極有啟發!
所謂溈仰宗風者,父慈子孝,上令下從。爾欲捧飯,我便與羹;爾欲渡江,我便撐船。隔山見煙,便知有火;隔牆見角,便知是牛。此問答之法乃欲示仰山證入體性之法門!

《六祖壇經》裡說:“以定為慧體,以慧為定用”、“燈是光之體,光是燈之用。名即有二,體無兩般。”即表示體用雖殊,其實是一。
正如僧問:“如何是道?”師(溈山)曰:“無心是道。”曰:“某甲不會。”師曰:“會取不會的好。”曰:“如何是不會的?”師曰:“只汝是,不是別人。”復曰:“今時人但直下體取不會的,正是汝心,正是汝佛,若向外得一知一解將為禪道,且沒交涉。名運糞入,不名運糞出,污汝心田,所以道不是道。

自古以來講解宗門裡的公案,不出兩種模式:或直解――條條縷析,層層深入,探幽入微,發明大義,將古人意趣之精要一一指陳,和盤托出。或曲示――隱真掩跡,含用藏機,堵塞悟門,截斷解路,將學人推向孤峰顛頂、落魂崖下,以促其迷途知返,絕後重生。

千七百則公案 雖然看起來形式各異,花樣繁多,但歸納起來只有兩類:
一類是證體的,引導、指點你轉識成智,息妄歸真,認識自家本妙真心,比如黃庭堅的“吾無隱乎爾”和於岫大夫參紫玉、藥山的公案;一類是起用的,驗看你是否盡聖解、絕凡情,發起大機、大用,比如烏臼和尚“恁麼消得”和德山挾复子的故事。證體的公案 都是向心型的,不管故事裡的堂頭和尚從哪個點切入,如何去雲山霧繞、海闊天空,但始終都在緊扣著一個主題,最後都要回到中心點上,讓你證體,會得“末後”一著。起用的公案多為離散型的,從一個中心點(體上)向外發散,乾坤任你去,三界自逍遙,看你於真俗之際、權實之間 如何展現自己的睿智與才用。宗門裡的祖師在發大悟,識得“末後”之後,並不會就此罷手,還會多方參訪,在打磨凡情盪除習氣的同時,畜養後得,以透出末後之句。這種故事燈錄裡比比皆是,在南泉與趙州、雪峰與玄沙師徒之間的酬唱詆對中,更是屢見不鮮。現在這則溈山父子摘茶,就是起用的公案。

此問話者正是老師以本分事考教弟子!
是故瑯琊覺雲:五更侵早起,更有夜行人。
又云:若不是溈山,咱合打破蔡州。

仰撼茶樹。於是仰山這小子用力搖了搖茶樹。其實仰山顯然誤解了靈佑的意思,以為師父是指外部現象的形體,因而自作聰明地 以用力搖動茶樹來表示其“形”。證體與起用,因為出發點不同,所以觀察的視角也不一樣。這一點不但初學之人渾然不覺,就是許多自以為博學的“老師傅”也難明所以,每每拿起用的當證體的解,在那裡指橙為桔,鴨鵝不分,因而不論怎樣拈拿,總是無法切中要害。
是證體的就講體,是起用的就言用,脈絡清晰,主題鮮明。可謂涇渭分明不濫清濁,五嶽彪然各彰其秀。讀之如清泉入口、醍醐沾唇,何其清洌!何其暢快!怎能不令人拍案叫絕、嘆為觀止?
是故薦福禪師評曰:仰山撼樹,溈山良久,說體說用,互揚家醜。且道放子三十棒又作么生?

良久:展盡旗槍用處窮,依前輥入草窠中。
師曰:子只得其用,不得其體。
於是,靈佑批評他說:“僅得其用,不得其體。意思是說,仰山搖動茶樹,僅僅是心性 受到外在茶樹形相的驅使,從而得到搖動茶樹之“用”,卻沒有見到心性之“體”。
緣起於現象兼帶本體界,禪師見仰山終日性用,未得空理,欲與他參究理事體用道理。
其實溈山的話 是一虛一實,一真一假,不可全做真做實去理會。
如果單就字面來理解,溈山是在說仰山是真心未證,真性未現,根本未得。
溈山打仰山板子,是真是實,是“直中取”,因為仰山此時 真的不會證體與起用,那麼仰山究竟過在何處?是故玉泉璉禪師云:直饒體用兩全,怎奈當頭錯過,錯過則且置,祇如放子三十棒 又作么生?
良久:三盞酒粧公子麵,一枝花插美人頭。
仰曰:未審和尚如何?那麼就請和尚垂示,應如何始得?你說我這個境界是祇知心的用,那你的境界又是怎麼樣子呢?你說我天天用這個心,不得其體,那要如何證得其體呢?能否開示給我看看。
大家一定都知道臨濟的“賓、主”句吧?賓、主有兩重含義,一重是辯道眼之明與未明,有主驗主(明眼人驗明眼人)、主驗賓(明眼人驗瞎眼人)、賓驗主(瞎眼人驗明眼人)、賓驗賓(瞎眼人驗瞎眼人)四句;一重是臨機抵對時的主客之位,以驗人的、掌握話語主動權一方為主,以被驗的、在話語中被動的一方為客。主客雙方 在你來我往之中,各秉己機,各抒己用,絕不可亂了方寸。
在溈山父子的交鋒中,按照第二種賓、主之位的規矩,溈山與徒兒分居主、客之位。
正常的路數應該是老師出題目,仰山答卷,再由老師判卷,該打勾打勾,該打叉打叉。

現在溈山以體用 而問出的本分事,仰山這小子居然一點不識,什麼話都沒有答上來,這叫“失機”。
不過仰山這小子也是聰明伶俐,其實這小子而是悟性很高的禪師,聽過師父的批評之後,他立刻明白了!但又故意問師父,怎樣才能得到“體”,實際是企圖 尋找靈佑可能的“失誤”,為自己挽回些子麵子。
故廣教玉禪師云:氈拍板六律諧聽,無孔笛五音協暢,互換投機,風流不墜,還他父子作家。若在臨濟門下,棒折也未放在!雖然,且道溈山前後 放六十棒又作么生?
擊案雲:好雨千峰迎翠色,太平野老唱謳歌。


師良久。
靈佑半晌不語。
在《維摩經》中,文殊菩薩向維摩居士如何是不二法門,摩默然,於是文殊讚歎維摩是“真入不二法門。”
在禪宗內,“良久”即是默然,是一種對悟境得“體”的表示。
僅得體,不得用就是死而不活,所以禪宗強調“活體”,“活體”就必須在機用上有所顯示。仰山撼樹,溈山放棒,都是“用”的表示。

如:
師(溈山)坐次,仰山入來。師曰:“寂子速道。莫入陰界。”仰曰:“慧寂信亦不立。”師曰:“子信了不立,不信不立?”仰日:“只是慧寂,更信阿誰” 師曰:“若恁麼即是定性聲聞。”仰曰:“慧寂佛亦不立。”

因為溈山的良久里邊 既有體也有用,既含權也含實,他雖然沒說一句話,而且簡直答得驚天動地,精彩絕倫!且看事因末後本無句,故良久不答話,以攝體;末後無不句,故無話而無不話,以攝用。至此之處不做辯解,是應權;體不礙用,用不傷體,波雖興而浪不作,縱然傾湫倒岳,不曾濕卻半片袈裟角,是應實。
是故天童覺禪師云:
溈山仰山父父子子,叢林盡道各得一橛,
殊不知天共白雲曉,水和明月秋。

欲知後事如何?明天接著說!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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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公案很難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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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問話者正是老師以本分事考教弟子!
是故瑯琊覺雲:五更侵早起,更有夜行人。
又云:若不是溈山,咱合打破蔡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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