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案很難懂

[新老怪]

英勝二首座到山相訪，
英云：和尚尋常愛撿點諸方，今日因甚麼卻來古廟裡作活計？
師云：打草只要蛇驚。
英云：莫塗糊人好。
師云：你又刺頭入膠盆作甚麼？
英云：古人道，我見兩個泥牛斗入海 所以住此山，未審和尚見個甚麼？
師云：你他時異日有把茆蓋頭，人或問你作么生只對？
英云：山頭不如嶺尾。
師云：你且道還當得住山事也無？
英云：使钁不及拖犁。
師云：還曾夢見古人麼？
英云：和尚作么生？師展兩手。
英云：蝦跳不出鬥。
師云：休將三寸燭，擬比大陽暉。
英云：爭柰公案現在。
師云：亂統禪和，如麻似粟。

[新老怪]

示眾雲：三兩日來 好雨可謂滂沱，凡夫見水是水，天人見水是琉璃，龍魚見水是窟宅，餓鬼見水是火，
你衲僧家 喚作甚麼？
你若喚作水又同凡夫見，若喚作琉璃 又同諸天見，
若喚作窟宅 又同龍魚見，若喚作火 又同餓鬼見，
是你尋常 還作么生？

還作么生？

[新老怪]

殃及兒孫


開堂日示眾雲：某甲本欲居山藏拙 養病過時，爭柰緣先師 有未了底公案 出來與他了卻！
時有僧出問：如何是 先師未了底公案？
師便打雲：祖祢不了，殃及兒孫。
僧云：過在甚麼處？
師云：過在我，殃及你。

[新老怪]

師在大陽作園頭種瓜，
延問：甜瓜何時熟？
師云：即今熟爛了也。
延雲：揀甜底摘來。
師云：與甚麼人吃？
延雲：不入園者。
師云：未審不入園者 還吃也無？
延雲：汝還識伊麼？
師云：雖然不識，不得不與。
延笑雲：去。

[新老怪]

示眾雲：南泉道自小養一頭水牯牛，擬向溪東放 不免食他國王水草，擬向溪西放 不免食他國王水草，不免隨分納些些他總不見得。
所以雲門大師道 平地上死人無數，過得荊棘林者是好手，直饒你截斷凡聖 及盡有無，也只是老鼠入飯甕，未知有向上一竅在。
時有僧問：如何是向上一竅？
師打雲：我早是將一塊屎 與你驀口抹了，你更來添我手作麼？

如何是向上一竅？

[新老怪]

公期和尚因往羅漢，路逢一騎牛公子。
師問：羅漢路向甚麼處去？
公拍牛雲：道！道！
師喝雲：這畜生！
公雲：羅漢路向甚麼處去？
師卻拍牛雲：道！道！
公雲：直饒恁麼。猶少蹄角在！
師便打。公子拍牛便走。

牛牛

[新老怪]

披雲和尚來，才入方丈，
師便問：未見東越老人時 如何為物？
雲曰：只見雲生碧嶂，焉知月落寒潭。
師云：只與麼也難得。
雲曰：莫是未見東越老人時消息麼麼？師便喝。
雲展兩手。
師云：錯怪人底有甚麼限？
雲掩耳出去。
師云：死卻這漢平生也。

[新老怪]

至晚上堂召雲：早來沙彌在甚麼處？
師出眾。
山問：我聞長安甚鬧汝還知麼？
師云：我國晏然。
山雲：汝從人得？看經得？請益得？
師云：亦不從人得，不從看經得，不從請益得。
山雲：有人不看經不請益 為甚麼不得？
師云：不道他不得，自是他不肯承當。
山顧道吾雲巖雲：不信道這跛腳沙彌 卻有些子氣息。

[新老怪]

洛平來，師問：甚處來？
雲：南溪。
師云：將得南溪消息來麼？
雲：消即已消，息即未息。
師云：最苦是未息。
雲：且道未息個甚麼？
師云：一回見面，千載忘名。
平拂袖便行。
師云：弄死蛇手，有甚麼限？

[新老怪]

僧問：有一人在萬丈井中 如何出得？
師云：且喜相見。
僧云：恁麼則穿雲透日去也。
師云：三十三天事作么生？僧無對。
師云：脫空謾語漢。


萬丈井中
三十三天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