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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12, 2022 5:51 pm
由 寂照世間
cyc320 寫: ↑週六 2月 12, 2022 5:17 pm
此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是在哪裏?
A,盡虛空遍法界
然後呢?
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可以用嗎?
如果可以,那麼,應該如何使用?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12, 2022 6:18 pm
由 cyc320
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可以用嗎?
A,真如法身為體,盡虛空遍法界為相,佛性及法性亦盡虛空遍法界,若明心見性為體、相、用一如......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12, 2022 9:44 pm
由 次草
寂照世間 寫: ↑週六 2月 12, 2022 5:51 pm
cyc320 寫: ↑週六 2月 12, 2022 5:17 pm
此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是在哪裏?
A,盡虛空遍法界
然後呢?
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可以用嗎?
如果可以,那麼,應該如何使用?
您問錯了
要問怎麽學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12, 2022 9:54 pm
由 寂照世間
次草 寫: ↑週六 2月 12, 2022 9:44 pm
寂照世間 寫: ↑週六 2月 12, 2022 5:51 pm
cyc320 寫: ↑週六 2月 12, 2022 5:17 pm
此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是在哪裏?
A,盡虛空遍法界
然後呢?
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可以用嗎?
如果可以,那麼,應該如何使用?
您問錯了
要問怎麽學
你的正法眼藏,在哪裏?
你的涅槃妙心,在哪裏?
你們多數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有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。
所以,還不曾問過自己,它在哪裏?
為什麼沒問?
那是因為不信。
不相信自己已有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。
不信的原因,就是對佛法沒信心。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12, 2022 9:59 pm
由 寂照世間
佛陀拈花,迦葉微笑。
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?
佛的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是如何起用的?
迦葉尊者的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又是如何回應的?
這是五樓佛法,請先學好前四樓的佛法。
不然的話,你連想都不敢想。
因為,你根本就不會相信,自己能連接得上去。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12, 2022 11:08 pm
由 次草
寂照世間 寫: ↑週六 2月 12, 2022 9:59 pm
佛陀拈花,迦葉微笑。
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?
佛的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是如何起用的?
迦葉尊者的正法眼藏、涅槃妙心,又是如何回應的?
這是五樓佛法,請先學好前四樓的佛法。
不然的話,你連想都不敢想。
因為,你根本就不會相信,自己能連接得上去。
為何您學會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
無法回答六識是否有明鏡現諸相的功能
您相信有何用
遇到問題卻無法回答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13, 2022 7:38 am
由 新老怪
拈花微笑(陳載暄《禪外流雲》禪宗公案)
【禪宗公案】
世尊在靈山會上,拈花示眾,是時眾皆默然,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。
世尊曰:“吾有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,實相無相,微妙法門,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,付囑摩訶迦葉。”……遂告曰:“吾以正法眼藏密付於汝,汝當護持,傳付將來。”
【靜心齋小譯】
釋迦牟尼佛在靈鷲山的一次盛大的法會上,拈起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,一言不發地在大眾眼前舉著。這時大家以為佛又要講什麼微妙大法了,靜默地看著,也靜默地等著。好一會,佛仍未開口說話,只聽見佛的大弟子頭陀苦行第一的迦葉尊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迦葉尊者這一笑,佛曉得他懂了,說:“我有涵容全部佛法真理和最高智慧的寶藏,使生命和精神徹底自由的不生不滅的神妙之心,真實的具體形象是沒有任何形象的,很微妙也很高超,不是能用思維、語言、文字所能掌握和表達的,是我多年傳法之外的另一種傳授。現在我把這個法門傳授給摩訶迦葉。”……佛對迦葉尊者說:“我把這個微妙的法門交付給你,你一定要護持好,一代一代地傳下去至將來。”
【禪外流雲】
花裡禪機
一
佛祖拈花,花開花謝,如是因如是緣,法界真如皆涅槃。
迦葉微笑,心領神會,亦非空亦非有,大千性相乃如是。
二
禪就是這樣,大化無形,不可把捉;然宇宙之間,一草一木萬事萬物,無不是禪,也可把捉。但真的把捉住了嗎?《金剛經》曰:“非法非非法。”
三
花兒們在那些 漫漫染染的生命形態裡,玲瓏和嬌豔 只在須臾間即綻放出了所有的華貴,彌漫出穿透歲月時空的溫情,塵埃中有了它們 搖曳的影蹤,那些所有的冰涼和無情 都蜷縮在莫名的角落裡了,剎那間就碰撞出了胸懷中 揉碎千古滄桑的感動與欣慰。至於林黛玉葬花時“質本潔來還潔去”,這樣傷感 得令人憔悴不已的愁緒,最好是不去觸動。倒喜歡龔自珍的“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”,更體現了一種胸懷和氣度。
蓮出淤泥而不染,本為佛教的象徵。周敦頤一篇《愛蓮說》,道盡了其風雅、神韻與氣質,在漢語言齒頰生香的節奏裡,人文情愫裡深深淺淺的情懷就這麼飄散而來。而李白,就更為直接地 自號為青蓮居士。席慕容也有嘆:“荷真是我的鄉愁,對一個古遠的時代 與古遠的愛情的鄉愁。”至於“江南可採蓮,蓮葉荷田田,魚戲蓮葉間……”於這人間勝景裡,情趣盎然且無限了。且這蓮荷周身是寶,可作菜、可入藥,《本草綱目》曰蓮子:補中養神,益氣力,除百疾;曰藕:消渴,散留血,生肌;曰藕節:能止咳血睡血,血淋溺血,下血血痢血崩;曰蓮須:清心通腎,固精氣,烏須發,悅顏色,益血,止血崩、吐血;曰荷葉:生發元氣,裨助脾胃,澀精滑,散瘀血,消水腫癰腫,發痘瘡,治吐血咯血衄血,下血溺血血淋,崩中,產後惡血,損傷敗血。
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。陶淵明的悠閒 成了一個時代的符號與人格的放牧。清代李漁曰菊之豐麗美豔,全仗人力栽培,防燥、慮濕、摘頭、掐葉、芟蕊、接枝、捕蟲掘蚓以防害,總要十分的辛勤,才能換來 可人的香逸芳姿。否則就如婆娑野菊,僅堪點綴疏籬而已。真沒想到菊春生夏茂、秋花冬實、備受四氣、飽經霜露、時枯不落、花槁不零,這些卓爾不凡的品格,也需了人力的大力操勞與呵護。菊總於人間芳華凋零的秋季,綻放出自己的爛漫,其芬芳也就格外馥郁了。更何況,菊花入茶,清心、明目,香透心肺,確為一大佳飲。
說起來,這些都是禪外的世間小調了。佛祖曰:“不入色聲香味觸法”。有行者道:即使佛祖舉的是狗尾巴草,所表達的也是一個意思。
四
美麗的花兒,佛就那麼優雅地一舉,這禪機即洶湧澎湃而至,那一瞬間,時間凝固了,一切都臻至大化之境。在千年時空的穿梭中,於今日喧囂的塵世,恍然就隔了一夢,佛拈花、迦葉微笑,如定影般歷歷在目,誰能參透那玄機,入禪當是有份的了。也於疏狂之下,哪管禪不禪的,謂“一花一世界,一葉一菩提”。
這其實還是在禪中了。
(陳載暄《禪外流雲》禪宗公案之拈花微笑)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13, 2022 7:48 am
由 新老怪
拈花微笑,花非花(濟群法師)
關於禪宗的起源,也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典故,那就是“拈花微笑”。
《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》記載,娑婆世界主大梵王方廣以三千大千世界成就之根、妙法蓮金光明大婆羅華供佛,佛陀“受此蓮華,無說無言,但拈蓮華入大會中八萬四千人天,時大眾皆止默然。於時,長老摩訶迦葉見佛拈華示眾佛事,即今廓然,破顏微笑。佛即告言:是也,我有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,實相無相微妙法門,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,總持任持,凡夫成佛第一義諦,今方付囑摩訶迦葉”。
在這段充滿詩意的記載中,標明了禪宗“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”的教化風格,和“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”的修行方式。這是在經教之外 開辟的一條修學捷徑,不同於教下“從聞思修入三摩地”的常規次第。在禪宗教育中,著名的“德山棒、臨濟喝、雲門餅、趙州茶”,看似匪夷所思,背後卻大有深意。其目的,就是幫助學人 直接體認覺性,體認心的本來面目。
前面說過,禪宗修行是立足於真心,但我們現有的生命 則處於迷惑系統。所以,我們的世界 是二元對立的,有能有所。用哲學的話說,就是有主觀和客觀。我們為什麼會陷入 能所對立的狀態?就是因為對能所的執著和認定。我們執著這個能為我,執著這個所為法。在能上生起我執,在所上生起法執。
我們會有很多念頭,生起一個念頭,就是能。而每個念頭 都伴隨著相關影像,就是所。比如貪著,貪的本身是能,貪的不同對象為所,如事業、地位、感情等。再如我慢,我慢本身是能,而你的能力、身份是讓你生起我慢的所。我們整個的世界,都被這些念頭 和影像所主宰。想想看,在我們心頭徘徊不去的,哪一樣不是念頭,不是影像呢?
為什麼這些念頭和影像 會對我們產生作用?會左右我們?雖然和念頭本身有關,但關鍵在於,我們把這些念頭 當做是“我”。這個設定就像陷阱,讓心落入其中,不能自拔。一旦撤除這些設定,念頭就只是念頭,影像也只是影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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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修培養的觀照力,就是幫助我們看清 這些念頭和影像,進而獲得不被念頭和影像左右的能力。在此之前,凡夫始終執著於念頭,執著於與之相關的影像。當心陷入能所時,覺性就會被遮蔽。所以祖師用機鋒棒喝的凌厲手法,在出其不意的當下,直接將學人的能所打掉,使覺性豁然顯現。但對於能所固若金湯的人,祖師也是奈何不了的,這正是禪宗 只接引上根利智的原因。所謂上根利智,即學人本身的執著很薄,能所形成的串習很弱,再輔以特殊情景和特定手法,就可能在一個臨界點上直接開悟,徹見本性。
當然,這個“向上一著”不是人人可以遇見的。作為學人,必須根性極利;作為老師,必須有高明的引導手段,准確把握火候,給予關鍵一擊。具備這兩個條件,才能“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”。否則,是指不到也見不著的。
禪宗從達摩到六祖,接引的手法都很直接。二祖慧可拜見初祖達摩時,言:“我心未安,乞師與安。”祖師說:“將心來,與汝安。”直接讓你回觀反照:這個不安的心是什麼,在哪裡?凡夫心是躁動的,每個念頭 都在尋找它所需要的食物,要權力,要地位,要感情。這不僅是二祖的問題,也是所有人的問題。祖師採用的解決方法是借力打力——把心拿來。這個東西找得到嗎?
修行所做的,三藏十二部典籍所說的,都是在幫助我們尋找自己的心,認識自己的心。不同只是在於,禪宗是以最直接的手段,讓我們在一念反觀之際,發現心其實是無形無相、了不可得的,從而看到心的本質。初祖對二祖的教育,就這麼簡單。但這個簡單 又是不簡單的,否則就不可能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心心相印。
二祖對三祖也是同樣。當時三祖還是一個居士,重病纏身,感到自己業障深重,去找二祖懺悔。二祖言:“將罪來,與汝懺。”手法和達摩如出一轍。我們經常被情緒、煩惱、妄想所折磨,可妄想是什麼?卻很少有人關注過。三祖沉吟良久,同樣發現:覓罪了不可得。因為罪的基礎就是心,而心的本質是空,所以罪也是因緣假相,其本質並沒有離開空性。不僅如此,它的原始能量正是來自覺悟本體。
事實上,所有煩惱的原始能量 都是空性,都是覺悟本體。在一路追尋的過程中,這種覺悟本體 一旦產生作用,罪的影像就找不到了,所以說覓罪了不可得。二祖說:“我已經給你懺罪了。你現在是一個居士,以後應該出家,依三寶而住。”三祖就問:“我現在看到和尚,已經知道僧是怎麼回事,那佛是什麼?法是什麼?”二祖道:“是心是佛,是心是法,法佛無二,僧寶亦然。”你現在體認到的無所得的心,當下就是佛,當下就是法,當下就是僧。後來,三祖有《信心銘》傳世,也是學習禪宗的重要內容。
禪宗的發揚光大,是到六祖惠能之後開始的。六祖有十大弟子,其中,南嶽懷讓一系後來分化出溈仰宗、臨濟宗,青原行思一系 分化出曹洞宗、雲門宗、法眼宗,宋代臨濟一系 分化出揚歧和黃龍,稱為“五家七宗”。其中的每一派,都代表接引門人的不同宗風。《景德傳燈錄》中,有一千多個公案記載著這些祖師們開悟、得道的因緣,可謂精彩紛呈。
比如曹洞提倡的是默照,是“攝心靜坐,潛神內觀以悟道”的觀行方法。而臨濟參究的是話頭,循著話頭一路追索下去,直接體認念頭 沒有生起時的狀態。後來,這些方法 因為沒有善知識指導,就漸漸沒落,徒有其表了。默照呢,在那裡照得渾渾沌沌,一片漆黑。參話頭呢,乾脆就變成念話頭,念來念去,就是念不出個究竟。怎麼辦?
一方面,要創造得遇善知識的因緣;一方面,要奠定修學基礎。禪宗要求學人有上根利智,否則就夠不著。現在不少人,看了些公案,也學著說“禪話”,其實都是在打妄想,是在迷惑系統說些“開悟”的話。這樣的說,除了能使凡夫心得到滿足,對修行沒有絲毫作用。因為你的心行不到,就像祖師說的,是“蚊子叮鐵牛”,叮得進去嗎?
禪宗之所以能在唐朝 盛極一時,固然因為當時 有很多明眼宗師,同時也因為學人有良好的教理基礎和心行狀態,所以才會碰撞出 如此痛快淋漓的“向上一著”。當我們距見道不是一步之遙,而是百步、千步乃至萬步時,如果不老老實實地次第前行,是永遠也夠不著的。大家雖然也在講公案,講話頭,講禪修,但沒有足夠的見地和根機,也沒有明眼師長的指導,整個修行自然流於空洞,最後只剩下一些說法而已。
所以說,禪宗修行 離不開三個方面,一是見地,二是基礎,三是明師,三者缺一不可。我們想要修習禪宗,同樣要從這三點入手。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13, 2022 8:00 am
由 新老怪
拈花微笑(聖嚴法師)
人生在世,結交朋友能得知己,任用屬下終成心腹,彼此共事而有默契,如此,凡事皆能心領而神會的話,一定可以得心應手,無往不利。生死不渝地互相信賴,非語言文字所能溝通;血淚交融的體驗,刻骨銘心的感受,亦非語文所能形容。所謂“如人欽水,冷暖自知”,唯有過來人,才能夠體會這些無法透過語文來表達的心境和感受。
做父母的比較容易知道 孩子們的需要,孩子們卻不容易知道父母的苦心;聖賢可理解一般大眾的苦難,而凡夫卻不知道 聖賢的胸襟是什麼。中國古代的聖君賢相,洞察民間疾苦,只要有一人遇到不幸,就覺得是他們自己沒有盡到責任,而儒家“親親而仁民”的理論根據便 在於此;對於自己的骨肉、自己的族類,如手足同體,如辱齒相依、如枝葉同根,共榮辱、同命運。這都是由於高瞻遠矚、體驗深切,方能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整體感。“自古聖賢皆寂寞”,正因為普通人對他們的心胸莫測高深,故以為寂寞;其實他們先天人之憂而憂,後天下人之樂而樂,既與天下人同憂戚、共喜樂,怎麼會寂寞!
《維摩詰經·文殊師利問疾品》中,文殊菩薩問維摩詰居士:“你害了什麼病,怎麼會害病的?”
維摩詰說:“一切眾生,從痴生愛,故生了病。眾生既害了病,所以我也害病;如果一切眾生的病痊癒了,我的病也就好了。為什麼呢?因為菩薩是為了眾生而入生死,如果眾生得離病苦,菩薩自然無病。”
諸佛菩薩,能與眾生的心相通,眾生卻無法知道諸佛菩薩究竟對眾生做了些什麼?唯有有了相等體驗的人們,始能互相瞭解,而且只要一揚眉、一瞬目等的小動作為暗示,就代表全部的感受,完成了彼此的溝通,這便稱為“以心印心”,心與心相應了。否則,彼此無法對流,僅是單向通行罷了。
拈花微笑的故事
依據禪史資料,宋以前未見“拈花微笑”的記載,宋代智昭的《人天眼目》第五〈宗門雜錄〉中,記述王荊公在翰苑,讀到此項記載是出於《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》。此經為歷來大藏經所未收,亦為各種經錄所未載。傳說日本天台宗的圓仁慈覺大師,於唐末之際,來華留學,曾將此經抄回日本,秘藏於某寺經函,三百年後,復現於人間,但已為蠹魚侵蝕,並有脫頁之處。現已被收入日本編印的《卐續藏經》〈補遺〉編中,並且有兩種釋本,一是一卷,一是兩卷,均未見其譯者是何人。兩卷本的破損很多,對於付法的敘述,比較簡單;一卷本的,頗為完整,而且兩見“拈花”的描述。現在以語體文把它節譯介紹如下:
釋迦世尊在進入 大般涅槃之前的不久,有一天在靈鷲山頂,對百萬人天及諸比丘宣說:“不久我就要入涅槃了,諸位想要問法的,就快點隨你所想知的問題問罷。”
大眾靜默地坐著。
大眾之中,娑婆世界之主的大梵天王,即以千葉妙法蓮金光明大婆羅花,雙手捧著,舉過頭頂,奉獻佛陀,退後頂禮,並且請示世尊:“世尊成佛以來,五十年間,種種說法教示,化度了一切根機的各類眾生。如果尚有最上的大法未說,墾請世尊為我等及將來修菩薩行者,以及欲修佛道的凡夫眾生,敷演宣說。”說畢此語,大梵天王即將他自己的身體,化作莊嚴寶座,請如來坐。
世尊受此蓮花,坐些寶座,無言無說,但向法會大眾,拈起蓮花。此時與會的百萬人天及比丘眾,大家面面相覷,不知如來的動作,是在表示什麼。唯有長老摩訶迦葉,知道世尊所示,即是無上法門,所以破顏微笑,從座而起,合掌正立,默然無語。世尊便向大眾宣示:“這就對了。我有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,實相無相,微妙法門,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,總持任持,凡夫成佛,第一義諦,今方付囑,摩訶迦葉。”又說:“如今,如來快將滅度了,諸比丘們,都可依止摩訶迦葉,入大乘門,修行佛道。”
這段經文,記述佛將入滅,鼓勵弟子們問法,結果由於大梵天王 獻花請法,引出了世尊給摩訶迦葉 付囑無上大法的佛事。此一大實相無相的人,始能領會。世尊為報大梵天王 請示最上的大法,即將大梵天王剛剛奉獻的蓮花拈在手上,意思是說:盡虛空遍法界,有那一樣不是在說最上的大法呢?實相無相,亦無不相,無特定的某法是實相,亦可說每一法都未離實相。所以不必另外去找,連你剛才獻給如來的蓮花,何嘗不就是最上的大法?於是拈起花來給大家看。可惜,百萬人天及諸比丘之中,除了摩訶迦葉,無有一人,能夠體會佛所示意。只有摩訶迦葉,已證實相,已知佛意,所以破顏微笑,合掌正立,默然無語。表示既與佛心相印,說話已是多餘。因而受到世尊的印可,承認他已傳承了佛的無上心法,那個無上心法的名稱,叫做“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”。正法的眼目藏於此,寂靜的智慧亦存於此。
後來中國禪宗 所說的“西來意”,便是指的西天二十八祖,代代相隨的這個無言之教。既是以這不用言教的“涅槃妙心”為修證的宗旨,後代祖師相傳,稱為密付密受。此所謂密,不是秘密不許人知,而是不為未得開悟實相或佛性的人所知;唯悟者與悟者之間,相通相知。
拈花微笑是宋朝以來的傳說
釋尊付法於摩訶迦葉之說,最早出現於《大般涅槃經》卷二,四十捲本及三十六卷本,均有同樣的記述:當世尊宣佈了即將入滅的消息之後,比丘們頗為驚惶,不知在佛滅之後,應當依止何人,繼續修持梵行,甚至要求,跟隨世尊一同入滅。世尊因而說了如下的一段話:
諸位比丘,你們不應作如是語,我今所有的無上正法,全般付囑摩訶迦葉。
如來滅後,摩訶迦葉當為你們作為大依止,猶如如來為諸眾生作大依止。
摩訶迦葉在釋尊的諸大弟子之中,苦行第一,年高德劭,最為持重,也最受大眾的尊敬,佛在入滅前,將若干尚未離欲的弟子,交代由摩訶迦葉照顧,乃是常情常理。佛滅火化之後,大家為了爭奪佛的肉身舍利,幾乎引起戰斗,摩訶迦葉則不以擁有釋尊的肉身舍利為大事,他的大事乃是集合當時 尚在人間的釋尊及門弟子,把各人所聽到過的佛的教示,集體成統一性的釋尊遺教,稱為法身舍利。就此偉大的貢獻而言,摩訶迦葉受佛付囑,傳佛心印的說法,便可信其為事實。至於說,唯有摩訶迦葉一人,傳得釋尊的無上正法,由於摩訶迦葉擁護佛法,而又流傳佛法的事實,也是說得通的。
因此,釋尊臨要涅槃之前,付法傳衣給摩訶迦葉的事,禪宗典籍,都是承認的。至於考查佛陀入滅之時,摩訶迦葉並不在會,何以在《涅槃經》中,記載了傳授無上正法給摩訶迦葉之說?宋朝的明教大師契嵩,在其所著《傳法正宗記》卷一,解釋為“以佛說法的先後而知,而說法華,後說涅槃,摩訶迦葉出席了法華盛會,而未見於涅槃盛會,付法之事,當在佛說此兩部大經之中間。”另外,契嵩對於拈花微笑之說,則謂:“未始見其所出,吾雖稍取亦不敢認為那就是事實,因為其他有關諸書,開端必列七佛相承,獨此無之。”他是不敢採信 有此拈花微笑的史寶,則很明顯。
不管如何,這則故事非常動人,因為它很有禪的風貌,而且是人人都能懂得和接受的。所以一經傳出,便受到了普遍的歡迎。
實則,默然不語,而又勝過千言萬語的例子,在《維摩詰經·入不二法門品》,已見過了。文殊菩薩說:“如我意者,於一切法,無言、無說、無示、無識,離諸問答,是不二法門。”文殊再問維摩的意見,維摩的反應是“默然無語”。此與在《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》所見,摩訶迦葉對釋尊拈花示眾的反應,也是“默然無語”,有雷同處;所不同的是加上了微笑的表情,更顯得平易近人,既使人覺得高深莫測,又覺得就是那位天天見面的隔壁阿叔一樣親切。
拈花微笑是禪宗常見的公案
中國禪宗,受《維摩經》的影響很深,對於《楞伽經》、《金剛經》,也極重視。《維摩經》的“默然無語”、《楞伽經》的“無門為門”、《金剛經》的“無法可說”,都表示了無言之教,才是最上大法。
現在舉四則類似的公案,以供參考。
一、神會挨罵:《六祖壇經》記載,有一天六祖大師向大眾說:“吾有一物,無頭無尾,無名無字,無背無面,諸人還識得嗎?”神會站出來說:“是諸佛的本源,神會的佛性。”六祖說:“向你說無名無字,你怎喚作本源佛性?”
二、踢倒淨瓶:一日百丈對華林及溈山靈祐兩人,指著地上盛水用的淨瓶說:“不得喚作淨瓶,汝喚作什麼?”華林雲:“不可喚作木[木+突]也。”百丈又問溈山,溈山舉腳,踢倒了淨瓶,便出去。百丈便謂:“華林首座,輸給靈祐了。”
三、新羅僧挨打:一日晚上,德山上堂,謂大眾:“今晚不得問話,問話者三十拄杖。”時有僧出,方禮拜,德山便打。僧問:“我又沒問話,和尚為什麼打我?”德山反問:“你是哪裡人?”僧說:“新羅人。”德山便說:“你未上船時,就已打你三十拄杖了。”
四、俱胝豎指:凡有人向俱胝參問,俱胝唯豎一指相示,他有一名童子為侍者,外人問他:“俱胝和尚說什麼法?”童子也豎起一指作答。俱胝聞見,便以利刃,斬斷其指,童子痛號而去,俱胝忽喊:“童子。”童子回首看,又見俱胝豎起一指,童子忽然領悟。
以上四則公案,同示無言之教,所見各不相同。神會不會,所以多嘴:新羅僧自以為懂了,其實仍未領會;童子悟及,宗旨既不在言,亦不在指;溈山已知,別說言語多餘,連淨瓶這個形象,也是礙手礙腳的東西,意在言外,更在物外。
有一次,我去訪問一個家庭,正好遇到那家的長女 在夫家受了委屈,回娘家來,淚眼婆娑地向父母訴苦,全家人都好言勸慰她,她還是哭泣不止。不多久,她的丈夫也來了,什麼話也沒說,只是向岳父母請了安,並朝著她微笑,她便破涕為笑,高高興興地 跟著丈夫回去了。在一旁的少女,是她的小妹,當她姊姊走後,便將小嘴一翹,嗯了一聲說道:“大姊真是好賤!這樣嚴重的事,就這麼算了嗎?”
“丫頭,你還小,你不懂的,這叫做無言勝有言,盡在不言中,他們兩人已經沒有事了。”他們的母親說。
這段小故事中,母親不必再問大女兒,已知小夫妻倆沒有事了。年輕的太太不必要求丈夫解釋,已知問題解決了。只有那個小妹,是一隻呆頭鵝,因為她不是過來人,也不是當事人。
我們在日常生活中,能夠與家人、朋友及其他乃至不相識的人之間,只要用心注意,就會發現,常有許多默契同感之處。未必一定是老友之間,才有所謂靈犀一點通的心電交感;凡是有同樣需求、同樣學養和有過同類體驗的人,就會覺得彼此間心靈的距離好近。
准此而言,禪者的悟境,雖不是人人可得而經驗的,人與人之間,乃至人與眾生之間,由大而小,由著而微,總會有若干相通、相共、相同的事情和經驗狀況吧?所謂同舟共濟,我們同居地球、同吸空氣、同飲食、同取暖、同求生、同畏死,算一算,相同的地方太多了。民胞物與,以及同體大悲的心懷,為什麼就體驗不到呢?
Re: 公案很難懂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13, 2022 8:04 am
由 新老怪
拈花之旨(一誠法師《叢林及禪法》)
禪宗一脈,源自昔日佛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,迦葉尊者破顏微笑而來。其時佛說:“吾有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,實相無相,付囑於汝”。傳的是什麼法?叫無相法,也就是正法眼藏。佛陀拈花,迦葉悟旨,只在一笑間,沒有講一句話,心心相印,超越一切語言文辭。經典有言,但有言說,都無實義。所以古來禪宗祖師大德接引學人時,常常是沒講什麼話,而只是豎拂動目,以心傳心,徒弟即受法。達摩祖師到中國來,他講一個“歇”字。所謂歇即菩提,妄想心一歇,就是菩提心,就是佛,就是祖師。接著又講,“外息諸緣,內心無喘。”什麼叫諸緣?就是六根對六塵生六識,妄作無邊之罪,就是造作是非。
所以要離根塵識,萬緣放下,體究一念不生,前中後三際,唸唸無生。前念不生就是心,後念不滅就是佛。
臨濟宗的第一代祖師義玄禪師,在黃檗禪師座下 種了許多年的菜。首座和尚是過來人,也就是有工夫,有見地,心很清淨的人,看他老實,問他:“怎麼不去和尚那裡請開示?”義玄禪師說:“怎麼樣請開示?”首座說:“你就問如何是佛法大意。”義玄禪師就去了,一走進丈室,就問:“請問和尚,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才一開口,黃檗禪師就拿起禪棍 連打了他三十棍。義玄疼得要死,又繼續跑回去種菜。首座和尚來問他:“和尚怎麼給你開示的?”他說:“唉呀,怎麼講,剛問了一個開頭就被打了三十棍。”首座說:“打三十棍也還是要去請和尚開示啊。”義玄禪師說:“怎麼問呢?”首座說:“還是問如何是佛法大意。”義玄就又去請開示,進丈室門剛一開口,就又被打了三十棍。回去後,首座和尚又問和尚有什麼開示。義玄禪師說,什麼開示也沒有,又被打了三十棍。首座說:“和尚慈悲啊。但你不能算了,還是要去請開示。”義玄禪師在首座的摧迫之下,再次到黃檗禪師那裡 問佛法大意,結果和前二次一樣,挨了三十棍。義玄對和尚有意見,想要走就跟首座辭行。首座說,你走可以,但要到和尚那裡告假,問和尚你應該去什麼地方。義玄就依教而行,和和尚告假時說:“請問和尚,我到哪裡去好?”黃檗禪師告訴他,要去就去大愚禪師那裡。義玄到了大愚禪師處,大愚禪師問:“你哪裡來?”義玄說:“黃檗會下。”大愚禪師問:“黃檗有什麼開示啊?”義玄說:“唉,不知有罪還是無罪,一連三次打了九十棍。”大愚說:“哎呀,黃檗老婆心切。”義玄聽了當下豁然開悟。大愚一見,立刻說:“你的師父是黃檗,不是我。”於是,義玄禪師 又回到黃檗那裡。黃檗言:“你從哪裡來?”義玄說:“從大愚禪師那裡來。”黃檗說:“笨漢跑來跑去幹什麼?”義玄說:“原來黃檗佛法無多子。”黃檗說:“大愚饒舌。”臨濟義玄祖師是因為被打,而契悟到 自己的本心本性。打的是什麼呢?分別、妄想、執著!若能不分別,不妄想,不執著,佛法就在這個地方,即心即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