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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五 2月 23, 2024 9:21 am
新老怪
公案內容:舉,盤山垂語雲:“三界無法,何處求心?”

北幽州盤山寶積老和尚,是禪宗大師馬祖下尊宿,弟子中出一個著名的禪宗人物普化和尚。此人乃是臨濟宗創始人臨濟義玄的主要助手,五台山建有普化禪寺。

寶積老和尚臨遷化,對眾人說:「還有人邈得吾真麼?」(還有人能給我畫像嗎?)
大家紛紛呈畫像(真)給老和尚,老和尚皆叱之。
這時,普化出來說:「我畫得。」(我可以心傳心)
老和尚說:「何不呈似老僧?」 (哪拿出證據來,憑什麼表示你開悟了。)
普化便打一個筋斗而出。 (我已經逍遙自在了!,可能「孫悟空的跟頭雲」就從這裡出)
老和尚說:「這漢向後如風狂接人去在。」
(這瘋和尚以後如風一樣,可以救度眾生了。這就認可了。)

一日示眾說:“三界無法,何處求心?四大本空,佛依何住?璇璣不動,寂止無痕。覬面相呈,更無餘事。”

此公案即指示「無念、無想」之存在方式 即真實的存在。
有人說,'三界無法"的真正意義是“三界就是叫做無的法” ,這個“無”便是心。
仰面而觀,空中浮雲悠悠;俯首而聞,溪谷流水潺潺,這種無弦之曲,有沒有人可以聽到呢?雨後的夜晚,池水漲了!秋色是如此的深!這便是'無的法" ,沒有別的,一切的一切就是'心" 。 ” 
一真法界,性海無風,金波自湧,譜出氣韻高絕的無弦之曲。
對這千古絕唱,只有脫落情塵才能領略。

圓悟祖師的評點 精彩。
圓悟祖師說:盤山之語,電轉星飛,如果擬議尋思,千佛出世也摸索不著。如果往自己心靈深處去參究,徹骨徹髓地悟透,就會發現盤山的話已是饒舌;如果拖泥帶水 在聲色堆裡轉,連做夢都不會夢見盤山。

圓悟祖師的師父五祖法演說:「透過那邊 方有自由分。」。
談錫永上師說:「禪宗只有悟與不悟之分,悟則聖人,不悟則凡人」。
但縱是透過那邊,將情塵計較滅絕,仍不可墮入頑空。
頑空是解脫深坑,所謂「無為無事人,猶遭金鎖難」。
煩惱、妄想是系縛人的鎖鏈:執迷於「空」,「空」真空無相、無一物就會變成束縛無為無事之人的金鍊。
因此應捨棄佛見法見,不可執著於佛和法,才能獲得真正「佛向上」的境涯。
坐禪甫熟,剛斷絕煩惱妄想的根源,達至真空無相 本來無一物的無念無想心態時,猶如燈火消失之後的 漆黑世界。但這絕非自己的本來面目。
在黑暗的解脫深坑中,才是真正的可怕。無差別的平等是惡平等。
在黑暗之中 有了光亮,才不是枯木頑空。 
因此,必須連無為無事 也予捨棄。向無言處言得,行不得處行得,才有轉身之處。
對「三界無法,何處求心」這句話,如果用情識揣度,就會死在句下。
所以,禪宗公案真是套上加套。

再看雪竇禪師的頌:
“三界無法,何處求心?
白雲為蓋,流泉作琴。
一曲兩曲無人會,雨過夜塘秋水深。 ”
圓悟祖師說雪竇禪師頌出了華嚴境界,如此之美,就如「白雲為蓋,流泉作琴。」;
但這流泉 也是長舌頭,說出了「一曲兩曲無人會」。

蘇東坡當年參禪,看到了“悟境”,可能也是讀過雪竇禪師的頌,做了一首偈子:
“溪聲便是廣長舌,山色豈非清淨身。
夜來八萬四千偈,他日如何舉似人。”,這樣蘇東坡也就會了。
若无“雨过夜塘秋水深”一句,雪窦禅师也跌落深坑,所以,最后这一句,又将“一曲两曲无人会”扫得干干净净。
禅宗“不立文字”,因为一说就“著相”,但是又不得不说,就是“不离文字”,要不然谁识得?
禅宗就只能这样 边说边扫,真是麻烦!

圓悟祖師又舉了九峰虔和尚的評點:“還識得命麼,流泉是命,湛寂是身,千波競起 是文殊家風,一亙晴空,是普賢境界。”
用白話來說,就是那個清清靜靜的 自然狀態是法身,
對應大圓滿的“基”,“水面上千波競起”就是智慧(文殊代表的報身),
而空與明的雙運(一亙晴空)就是普賢境界,
對應大圓滿的「淨觀」(Pure Vision),此時升起圓滿淨觀顯相。
沒有別的,一切的一切就是'心" 。 ”
你問我如何?我也沒有進入淨觀,我怎麼知道?
這就應是“悟者的身心 與其所觀照的對象,都通體澄明,晶瑩明潔,玲瓏別透,熠熠生輝。”, 美感境界的典範 是一切現成現量境、水月相忘直覺境、珠光交映圓融境、饑餐困眠日用境。

現在人據此寫了詩:
極浦一別後,江湖悵望多。相忘誰先忘?傾國是故國。
攬風如挽袂,執手似初呵。人間但存想,天地永婆娑。

善權法智禪師-
上堂:「明月高懸未照前,雪眉人憑玉欄幹。夜深雨過風雷息,客散雲樓酒碗幹。」
上堂:「三界無法,何處求心?驚蛇入草,飛鳥出林。雨過山堂秋夜靜,市聲終不到孤岑。」(《五燈會元》卷十四)
岑-寂靜,寂寞,
" 雨過山堂秋夜靜 " 就是“心不動”,
“ 市聲終不到孤岑」就是「心不住,而生其心」。
「 客散雲樓酒碗乾”是“三界心盡”,各回各家,各找個媽!
." 明月高懸未照前 "就是回到輪迴的起點,
「 雪眉人憑玉欄幹」就是大自在,任運地活著,這就是開悟。

現量境

現量境是一個佛學的專有名詞,是指參學者 自己眼前所獨有的體驗。
《莊子》上有一個著名的寓言 去說明這個問題。
庄子和惠子(惠子是孔子的高徒)一道在濠水的桥上游玩。
庄子说:“白儵鱼游得多么悠闲自在,这就是鱼儿的快乐。”
惠子說:“你不是魚,怎麼知道魚的快樂?”
莊子說:“你不是我,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魚兒的快樂?”
惠子說:“我不是你,固然不知道你;你也不是魚,你不知道魚的快樂,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。”
莊子說:「還是讓我們 順著先前的話來說。你剛才所說的『你怎麼知道魚的快樂』的話,就是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魚兒的快樂而問我,而我則是在濠水的橋上 知道魚兒快樂的。”

後來很多哲學家 批評莊子是滑頭主義,他不正面回答惠子的提問。
因為惠子的提問邏輯很嚴密的,你莊子就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。
所以,就這樣來談一談,迴避了正面的交鋒。
就從前面的「子非魚,安知魚樂?」本來這個事你怎麼知道,你憑什麼知道?
莊子就說你是這樣說的,我就給你說為什麼,就是站在這裡我就知道了。有些事情用佛教的話來說,現量境不是比量境。

莊子這裡面說魚之樂也。你要問他為什麼知道魚之樂?我就站在這裡,就知道魚之樂。這個是個現量的感受。今天我吃了蘋果,這蘋果味道好。你憑什麼知道?你又不是蘋果,你怎麼知道蘋果好呢?」

所以,現量境就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,不足為他人道,的確是不足為他人道。
我們要想讓別人聽明白,那是不可能的。
所以,人與人之間 有無窮的誤會,西方稱之為聾子的對話。
我們彼此之間 溝通非常艱難,文化層次不一樣,精神內容不一樣,當時的情趣不一樣,何況當下 用不用心聽又不一樣,你自己說清楚沒有 說清楚又不一樣。
所以,人與人之間交流,百分之九十九的交流 都是白費工夫。

能知就是現量境」郭象注、成玄英疏都認為,這場辯論,莊子得勝,是因為惠子反駁莊子時候,早已承認此可以知彼,據自己的此可以知彼 而駁他人的此可以知彼,當然站不住腳。這再放大或加深一些說,就是知識論所顯示的:不管你怎樣富於懷疑精神,總要承認“能知”
莊子的主觀維心 反倒讓人感覺親切,有人情味:憑著人同此心、物同此理的心態,看到魚兒悠然自得、從容不迫,自有一番恬淡、愉悅在心頭。
如果是神情慌張、步伐急促,又何來愜意與快慰?
這就是隨人生歷練而來的洞察力 與感悟力,這種能力某些方面可以用「情緒智商」來比喻。
世界上的一切事物 如果純粹從客觀唯物的角度 來觀察對待,會讓人感覺強硬而冷酷。
人是有感情的動物,許多動物也對同類 有深深的依戀之情、靈犀之愛。
人與人之間 需要理解與默契,這種理解與默契 如果僅憑眼眸的一瞥、嘴角的一笑、眉心的一縱、手指的一動 就能達成,那麼對雙方而言 就是莫大的欣慰與滿足,靈犀也好,知音也罷,就感情來說不過如此。

當一個胸器無比大的女人從眼前走過,一個男人扭頭回看,這時這個男人說:「我他媽的就是愛上這個女人!」;這就是現量境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如果連這個都不存在,那也就沒有溝通和愛情了。
這就是「當下」的感覺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24, 2024 7:23 am
新老怪
43、山高水深 雲閒風靜
一虛堂錄

高橋泥舟是與勝海舟、山岡鐵舟齊名的幕府未期的「三槍手」之一,耍得一手好槍。
年輕時,他曾拜處靜院的住持為師,槍術才大有長進。

第一次與住持見面談話時,泥舟馬上就自詡起自己的槍術 如何高明。
住持默默地聽完 他的自詡之言,然後笑笑說.「老衲對於槍 也多少有些心得。我倆較量較量如何?」
泥舟立刻跳到庭院當中,操起一根晾衣竿準備進攻。
住持手裡只捏著一雙筷子。泥舟用力刺過擊時,住持出筷一夾。
泥舟刺了數次,也絲毫未損住持分毫,倒是自家已汗流浹背,最後也認輸告終。
泥舟問和尚的心得是什麼。和尚說,“沒有什麼絕秘,真要說的話嘛,它可謂'山高水深,山閒風靜',或者是'眼橫鼻直',或者說'柳綠花紅'也可。”

泥舟從此 用心參究佛法。
幾年過去了,和尚什麼也沒有教他,他仍然心一意 堅持去窮盡槍術的絕招、秘訣。
有一天,他讀到快川國師 臨死前所說的「滅卻心頭火自涼」一句,頓時心花怒放,體悟了不動常動的悟境。

:mrgreen:滅卻心頭火自涼
山高水深,
山閒風靜,
或者是眼橫鼻直',
或者說'柳綠花紅'也可。
高深,閒靜,
眼綠,鼻紅,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24, 2024 5:48 pm
新老怪
44,好兒不使爺錢
-臨濟錄

有一位禪師前來拜訪山岡鐵舟,向他討教《臨濟錄》的要義。
鐵舟說,「您老找錯門了。要問臨濟禪義,你最好還是去問洪川和尚(1816~1892)。」
禪師說,「你有所不知,我己經向洪川和尚求教過。先生所持的是天龍寺滴水和尚的印可,故有勞先生大駕,請您指示一二吧!」
鐵舟於是答應了他,並把他引到練劍場,與他練了一二吧!」
鐵舟於是答應了他,並把他引到練劍場,與他練了一通劍。練過劍後,鐵舟給禪師倒茶,微笑著問,「我的禪怎麼樣?」
禪師只是發愣,一剮呆痴相。
鐵舟語重心長地說,「我是劍客,應以劍論禪。我雖從禪僧學過禪,可不能模仿各位先師前輩。首先不可把禪當作紙上撣,這是很要命的。何況我也不能模仿 老師滴水和尚的口頭對答。所以我一開始就拒絕你了啊!”

:mrgreen: 練劍。倒茶,微笑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24, 2024 5:53 pm
新老怪
《心燈錄》卷五
只這個

  禾山慧方上堂,舉拂子曰:
「看看只這個。在臨濟則照用齊行,在雲門則理事俱備,在曹洞則偏正葉通,在溈仰則暗機圓合,在法眼則何止惟心。」
問曰:「此則公案請老人開示。」
曰:「要會『只這個』三字。要知古德 隨口隨手 便是指出這個,這個即此我也。
故舉起拂子要人看看,不可錯過。
若能看而會得這個,則彼五宗皆不能出此。
豈止五宗,即八萬四千陀羅尼總不出此。
這個乃諸佛之母。若離這個,即是外道波旬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六 2月 24, 2024 6:01 pm
新老怪
佛果語錄


佛果雲:「但只退步,愈退愈明,愈不會,愈有力量。異念才起,擬心才生,即猛自割斷,令不相續,則智照洞然,步步踏實地,豈有高低、憎愛、違順、揀擇於其間哉?無明習氣旋起旋消,悠然間自無力能擾人也。」

又雲:「欲得親切,第一不用求,求而得之,已落解會。」

又雲:「休歇到一念不生處,即是透脫,不墮情塵,不居意想,迥然超絕,則遍界不藏,物物頭頭,渾成大用,一一皆從自己胸襟流出。古人謂之運出自己家財,一得永得,受用豈有窮極?」

又雲:「似大死人,已絕氣息,到本分地上,大休大歇,口鼻眼耳,初無相知;手足項背,各不相到。然後向寒灰死火上,頭頭上明;枯木朽株間,物物斯照。」

又雲:「百不干懷時,圓融無際,脫體虛凝,一切所為 曾無疑間,謂之現成本分事。及至才起一毫頭見解,欲承當作主宰,便落在陰界裡,被見聞覺知得失是非籠罩。」

又雲:「此一件事,直饒三世諸佛出興,以無量知見方便接引,亦只有限。歷代祖師,天下老和尚,設千百問答提持,亦只有限。不如向自己腳跟下,究取威音王已前 空劫那畔自己家珍,隨處受用也。須是大丈夫漢意氣,方有如是作略。」

又雲:「祖師道:'自己分上,有如是靈光,有如是自在。一切眾生流浪情塵,不能解脫。'假使將此一大事因緣 種種垂示,猶是有機有境,落在情塵。要會麼?直是一念不生,方有少分相應。」

又雲:「諸人與山僧各各有一段大事,輝騰千古,回絕知見,淨倮倮赤灑灑,各不相到。透聲透色,超佛超祖。若能退步,就已脫卻情塵、意想、記持分別。露布言詮釋、聞見覺知、是非得失,直下豁然。瞥地便與古 佛同一知見,同一語言,同一作用,同一體相」

又雲:「以身為礙,迷卻自心。若是明眼人,明了四大本空,五蘊本虛,知四大五蘊中,有個輝騰今古,回絕知見的一段事,若能返照,無第二人。若真實徹證 到真淨明妙實際理地,則四聖六凡,三世諸佛,天下祖師,有情無情,悉於是中流出顯現。」

又雲:「須知有奇特事始得。只如文殊初生 見十吉祥異相。須菩提生室現空相。善財初生湧出萬寶藏。皆在此一大寶光中 淨倮倮赤灑灑流出。若只在杳杳冥冥 墮在空寂處,豈有如是奇特。」

問曰:「老人錄佛果語甚多,何也?」
曰:「我愛他說得好,著實明白。」
問曰:「他說到極處 再不肯說出這說法聽法的人來,何也?」
曰:「談何容易。能如臨濟公之見識膽量,臨濟公乃空前絕後之一人也。其次即洞曹等輩,說一生法,只在口邊頭不肯說出,只要人自參自悟,乃是他建立法門如此。哪知道後起未悟者,遂藉此不說出,恐犯忌諱,為藏尾之地,欺人欺己。以至於今日之已甚耶。汝當細玩佛果之言,則知佛果之所悟,而腳踏實地。」

  黃龍法忠禪師觀水磨,發明心要,作偈呈佛眼。
眼曰:「我有末後一句,待分付汝。」忠掩耳而出。
問曰:“法忠不聽佛眼末後句,何也?”
曰:“掩耳更末後,汝則未知也。”

:mrgreen:掩耳更末後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25, 2024 7:20 am
新老怪
45,施無畏
-觀音經

佛教裡有「三輪空寂的布施」。施與的一方、接受的方以及 在雙方之間授受的物,逮捕蘭者若是在 無拽無心的境地中進行,方能算得上是 真正的好施樂遣。
布施有三種,即持有財物者 施與貧困者的施財.已先覺真理的先生 把法即真理施與後來者的施法,以及施與他人無畏心、不動心,安詳心的施無畏。

山岡鐵舟處有一日有鳥尾得庵先生來訪。得庵也曾參過滴水和尚。
得庵說。「我雖入軍籍。可是劍術還不行。先生的劍術天下聞名,我請求你傳授給我一點絕招。」
鐵舟說,「要學絕招,你最好到觀音像面前去學。」
一個星期過後,得庵又來造訪,並欣然告訴鐵舟,「我聽從你的教誨,參拜了淺草寺觀音像,在那裡 我接受了天下無敵的刀劍術,今天特來回禮!」
實際上 得庵是看到掛在淺草寺大廳正面的「施無畏」的字跡 才豁然大悟的。

:mrgreen:施無畏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25, 2024 7:34 am
新老怪
《心燈錄》卷五
含元殿裡問長安


  大慧雲:「生從何處來,死向何處去,知得來去處,方名學佛人。知生死的是阿誰?受生死的 復是阿誰?不知來去處的 又是阿誰?忽然知得來去處的 又是阿誰?看此話眼眨眨地理會不得,肚裡七上八下,方寸中 如頓卻一團火相似的,又是阿誰?若要識取,但向理會不得處識取。若便識得,方知生死決定不相干涉。」
客曰:「問人阿誰者五,極度親切。若靈利人,便可於此悟得此我。但不肯再進一步直指出,豈不痛快?」
曰;「此是唐宋時禪師的習氣,說到口邊便走開去,所以臨濟公不可及也。然此亦可謂親切,但人不能悟耳。」
大慧雲:「至理忘言,時人不悉,強習他事,以為功能。不知自性 元非塵境,是個微妙大解脫門,所有鑑覺,不染不礙。如是光明,未曾休廢,曩劫至今,固無變易。猶如日輪,遠近斯照,雖及眾色,不與一切和合。靈燭妙明,非假鍛煉,為不了故,取於物象。但如捏目,妄起空華,徒自疲勞,枉經劫數。若能返照,無第二人。舉措施為,無非實相。人每自言自語根鈍,試如此返照,看能知鈍者,還鈍也無?」

又示汪彥章雲:「若自生退屈,謂根性陋劣,更求入頭處,正是含元殿裡,問長安在甚處耳。正提撕時是阿誰?能知根性陋劣的 又是阿誰?求入頭處的 又是阿誰?妙喜不避口業,分明為居士說破,只是個汪彥章,更無兩個。只有一個汪彥章,更哪裡得個提撕的、知根性陋劣的、求入頭處的來。當知皆是汪彥章影子,並不干他汪彥章。若是真個汪彥章,根性必不陋劣,必不求入頭處,但信得自家主人公及,不消得許多勞攘。」
又雲:「妙喜已是老婆心切,須更下個註腳。人位 即是汪彥章,信位 即是知根性陋劣求入頭處的。若於正提撕話頭時,返思能提撕的 還是汪彥章否?到這裡間不容發,若侫思停機,則被影子惑矣。」
客曰:「如此等說法,諦諦然為人開示,聞者豈有不悟之理?」
曰:“正是正是。自臨濟公後,如大慧如此說者,真指不多屈。”

  大慧雲:「菩薩眼見佛性,須是眼見始得。」
客曰:「性如何眼見?請老人開示。」
曰:「性若只以心見,則坐在黑洞洞裡,能以眼見,方是見性圓滿處。此義歷代祖師皆未明說,惟大慧提出。而後於大慧者,亦不提起,殊可嘆也。蓋此性如太虛,其天地萬物皆出自太虛,性與太虛天地萬物 本同一體,不辨可知,所以太虛天地萬物之所在,即性之所在,非有二也。因佛祖救人見性,為其著相已久,障礙深重,故使其且離相,見此無形無相之根本。而非只要他在無形無相中,便以為是。若能見此根本,則凡眼所見者,皆吾性之所發生,何莫而非吾性也?雖日遊於形相之中,而焉能障我哉?統而論之,有亦性也,無亦性也,非有非無 亦性也,太虛亦性也,天地萬物亦性也,眼所見、耳所聞、鼻所嗅、口所言、一舉一動皆性也,上下八方 至於三千大千世界 總一性也。所以古德 悟徹此性圓通自在,遇人來問,而曰麻三斤、乾屎橛、喫茶去、庭前柏樹子,豈不是眼見性也。若只以心見,無形無相,則終日坐在陰山背後,何有用處?”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25, 2024 7:44 am
新老怪
【無畏施】

 (術語)三施之一。以無畏施於人也。持戒之人無殺害之心,一切眾生之無畏無過於此,名曰無畏施。

FROM:【丁福保《佛學大辭典》】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25, 2024 9:51 am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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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 魚 與 大 海


有一次,在海洋裡面,
有一隻小魚問一隻大魚說:
「我聽過很多闗於海洋的故事,
有很多闗於海洋的談論,
但是這個海洋到底在那裡?」

那隻大魚笑著說:
「你就是生在那個海洋裡,
你就是從那個海洋生出來的,
你就是生活在那個海洋裡。
現在你就是在它裡面,
而它就在你裡面。
有一天,你將會再度消失在海洋。」


但那個問題似乎是切題的,因為那條魚怎麼會知道?
從來海洋一直就在那裡,一個片刻都不曾被錯過。
它一直都是:
那麼明顯地在那裡,
那麼自然地在那裡,
那麼透明地在那裡。

有一件事是確定的:
那隻魚或一隻魚的頭腦,
是最晚知道海洋的,
因為它是那麼接近,所以是最遠的;
因為它是那麼明顯,所以是最隱藏的;
因為它是那麼地垂手可得,
因此一個人 並不會去覺知到它。

人也是生活在一個能量的大海裡 ─
內在跟外在是同樣的能量。
你是由它生出來的,你生活在它裡面,
將來你也會溶在它裡面。
如果你錯過了它:


那麼並不是因為它離得非常遠,
你之所以錯過它,是因為它非常近。
如果你錯過了它:
是因為你從來 沒有錯過它。
它一直都在那裡,
只要你變得更靈敏一些,就可以了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日 2月 25, 2024 10:42 am
新老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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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 住 生 心


佛 告須菩提:
『於意為何?如來昔在燃灯佛所,於法有所得不?
不也,世尊!如來在燃灯佛所,於法實無所得。』
『須菩提,於意云何?菩薩莊嚴佛土不?
不也,世尊!何以故?
莊嚴佛土者,即非莊嚴,是名莊嚴。』
『是故,須菩提,諸菩薩摩訶薩,應如是生清淨心,
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,
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』
─ 金剛經.莊嚴淨土分第十


不論對任何題目 我們做任何陳述,
只要它仍舊訴諸邏輯性的處理方式,
它就無可避免 是停留在意識層面。
智力 在日常生活中 可以提供我們許許多多用途,
甚至於到達毀滅個體 或整體人類的地歩。
無疑,它是一種最有用的東西,但它卻無法解決 我們每個人在生命過程中,
終必要遇到的最終問題。
這個問題即是生與死的問題,而這關乎著生命的意義。
當我們面對這個問題,智力必然得承認它無能為力;
因為它必然會碰到死巷 或不能越過的牆,這是它本性所無可避免的。
智力的死巷 ─ 這是我們現在被驅迫進去的 ─ 正如「銀山」或「鐵壁」,
矗立在我們面前。要想將它穿越,不僅是需要智力的演練或邏輯的詭戲,
更是需要我們整個生命的投入。

禪師 會告訴我們,那就像爬一根百公尺的竹竿,
當你爬到盡頭,卻還得再進一歩 ─ 那就是一個致命之躍,
而根本不再顧及你存在的安危。
當你這樣躍出的片刻,你發現你安安全全的在「盛放的蓮花座」上。
蹼躍永不可能由智力所達成,或由事物的邏輯性所達成的。
後者只能維持持續,但卻永不能 做越過鴻溝之躍。
而這個,儘管其表面上的邏輯不可能性,
卻是「禪」期望我們每個人都去做的。
為此,禪宗常在背後刺激我們,讓我 們繼續合理化思考的習慣,
以便讓我們自己去看清楚,用這種荒瘠的方式 我們可以行走多遠。

禪 清楚知道 這種思考的限界何在。
但是,一般而言,除非我們發現自己身處這個死巷,
否則我們是不知道這個事實的。
為了喚起我們整個生命,這種親身經驗是必要的,
因為我們平常 太易於滿足於我們的智力成就,而這些成就,
終歸說來,只是關乎於我們浮面生活的。

佛陀 所以最終導致覺悟的,既不是他的哲學訓練,
也不是他的禁慾 或德性上的嚴苛奉行;
佛陀是在放棄了 所有這些圍繞在生活外圍的浮面實踐時,
他才達到了覺悟。
所有的智性作用、德性作用,或概念化作用,
只是為了讓我們 去知道它們的界限時才需要的,
公案的訓練 是意在使我們深切的了悟這個道理。
如前面所說,以最初始意義而言的意願(動力、存在),
它的存在比智力更多一份無為,
因為它是深埋在一切存在物的根基之中的原理,
並且是它,把所有的存在物結合為一。

岩石所在之處 ─ 這是它的意願;
江河泊流 ─ 這是它的意願;
植物生長 ─ 這是它的意願;
鳥雀飛躍 ─ 這是它的意願;
人類說話 ─ 這是它的意願。

四季變遷,天降雨雪,大地有時震動,波濤滾動,星辰閃耀……
各隨它們的意願;存在即是「意願」,也因之即是「成為」
(To be is to will and so is to become)。
在這個宇宙中 絕對沒有任何東西 沒有其意願(存在的動力本質)的,
所有這些意願由之流出 ─ 而無限變化 ─ 的大意願,
乃是我所稱為的「宇宙(本體)無意識」,
那是無限可能性「 無,名天地之始;有,名萬物母」( 老子.道德經 )。
如此,「無!」,由於在無意識的感受層次 所產生的作用,而與無意識相連。
那些看起來 似乎是智性 或辨證性的公案,
最後也同樣在心理學上 導致意識的意願中心,然後導向淵源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