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7 頁 (共 595 頁)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三 1月 26, 2022 6:36 pm
新老怪
說到這裏我們就要先談談 在修法中 常見的幾種錯誤:


(1)很多人誤會了 佛經上所說的功德相。
誦這個經有什麼功德,誦那個經有什麼功德。大家聽到或看到後,著了功德相,一天到晚忙不過來,這個經誦誦,那個經念念。因為趕任務,誦經的時候誦得快,很傷氣。結果,修行沒有修好,毛病倒弄出來了,身體搞壞了。這是誤解了功德之故。功德不在白紙黑字的經文上,而在我們的心中。我們誦經明白了佛所說的義理,明白了修行的方法,然後,我們就照著這個義理 和方法去實行,才能從凡夫而跨入佛境。這才是大功德!假如我們光是念、光是誦,而不知佛經的義理,不明白怎麼修法,仍舊在凡夫位踏步不前,那功德從何而來呢?

還有的人雖然懂得了一些義理,卻不肯去實行,不肯去修,只當學問來研究,也是毫無用處的。王陽明先生說:「知而不行,是為不知;行而不知,可以致知。」可見行的重要。只鑽研或唱念經文 而不事修持,是毫無功德可言的。其次,對於「功德」二字,須有正確的理解。所謂功者是事功,是一種力量,完成一種事業的力量。我們中國人造字是很有講究的。功德的「功」,是工作的「工」加一個力量的「力」,就是我們行事的力量、完成事業的力量。我們由凡夫圓成佛果,不是一個偉大事業的告成嗎?不是一種豐碩事功的完備嗎?如果光是念念誦誦,幾時能成佛呢?
功德的「德」,是德被大千。譬如,一句罵人話,說你這個人缺德,就是指你做了損人利己的壞事。我們要度眾生,有益於眾生,為人類造福,這就是大德。但是,如果我們沒有修成佛果,怎麼去度眾生呢?怎麼能夠利益眾生呢?譬如:一個人掉到江裏快淹死了,而你又不會游泳,也不懂救生術,你怎麼下去救他呢?你不能救他,那麼你的德又在什麼地方呢?所以我們必須照佛經所說的義理去實行,勇猛精進,才能成就佛果,才能度眾生。先自救後救人,先自度後度他。只有自己得度、得救了,才能談得上救他人、度他人。

前面我們已講了,經文是治病的藥,所以,千萬不要執著 在念誦經文的功德相上。更不要把經念一遍,點個紅點點,念滿多少遍,點滿多少紅點,最後把紙燒了,記個什麼功德。不要把念誦的經文 作為存單寄庫。我們學佛是為了了生死,而不是談什麼功德的。一著功德相,即成窠臼,生死不能了了。

(2)還有人認為:既然佛法講一切都是空,一切都不要執著,一切都要放下,那麼就什麼也不要做了。把佛法看成是消極的。錯了!佛法是積極的,是無為而無所不為的。

所謂空者,就是把你的妄心空掉,把你的貪取心空掉,把你的自私心滅掉。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人,妄想執著,顛倒迷癡而不自知,貪和嗔都是因癡而來的。沒有智慧叫癡。因沒有智慧之故,就不知道什麼是真,什麼是假,往往是認妄為真,把假相當作實有,猶如烏雲遮日,光明被覆蓋了,於是貪得無厭,追逐外境,造業受報,冤冤枉枉地受生死輪迴之苦。更有甚者,妄動胡為,造殺、盜、淫種種黑業,而感得地獄、餓鬼、畜生的惡果。佛法能度我們出離生死苦海,得大自在。我們就要按照佛經所指導的真理去修行,把我們的迷癡、妄想、無明都去掉,恢復本來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減的真心。

何為真呢?其實妄即是真。因妄以真起,有真才有妄,如果沒有真,怎麼能起妄呢?
譬如,必須有水,風一吹才起波浪。假如沒有水,風再吹,波浪從何而起呢?這個真不在別處,就在妄處!
真和妄是一個東西,正如波浪 仍是水一樣。因此,我們只要一轉念,不著相,妄就變成真了。
因為我們不識真性,所以才被迷妄所遮,妄動不停。一旦明悟一心,息下狂心,就是菩提。心本無所生。既無所生,何有真、妄之分呢?就因為我們執著了法相,認為世間一切相,形形色色都是有,才分別這好那醜、這真那假。假如你知道 一切相都空無自性,宛如空花水月,不是真實的,無可執取 而徹底放捨,你就於離念處薦取真心,就路回家,不復有真、妄之分了。
所以真和妄,不過是一時 相對的權說,不要認為一定實有。真尚沒有,哪里有妄呢?
佛經在講到這個真心和妄心的時候,有許多人就搞不清楚。

玄沙禪師是宗下的大德。他作了一個偈子:「學道之人不識真,只為從來認識神,無始劫來生死本,癡人喚作本來人。」這個偈子一出,大家都慌了。識神 是我們所說的魂靈,是假的、是妄心。真如是佛性,是真實不動的。所以不能把識神 當作真如,你必須分別清楚,弄錯了,就生死不了。於是,大家就起了紛爭,識神和真如究竟相差多少?一般人至此 都不敢問津了。真如和識神 相差太遠了,真如是佛性,是不生不滅的;識神是假的,是生生滅滅的。二者怎能相提並論呢?
真實講來,識神就是真如,真如就是識神。正像前面已經講過的,水就是波,水被風吹了,或被什麼東西鼓蕩就成了波,而波浪本身就是水。
沒有水,波怎麼會起呢?離開了水,波也就沒有了。
這波浪就比方為識神,是動的,一時生起,一時滅掉,是有生滅的,以動為相。
水比方為佛性,始終是平靜的,不是動相,而是靜相。
二者看起來是兩回事,其實是一回事,因為二者 皆以濕為體。

既然我們曉得了佛性和識神、真心和妄心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那麼,我們何妨利用識神、妄心,處處起用呢?假如我們像泥塑木雕一樣 坐在那裏一直不動,又有什麼用處呢?這沒有得自在受用呀!我們最終目的是要成自在無礙、妙用無邊、廣度眾生的活佛,不是死在那裏不動的。
假如一點妙用不起,佛法還有什麼價值呢?所以,修行人不要誤認為,死坐在那裏不動就為好。有些人說這個人功夫真好,坐了七天七夜,十天十夜,或者幾年,幾十年,幾百年……這不是真正的佛法,這是枯木禪,死掉了,變成土、木、金、石了。

《楞嚴經》裏講了十二類生,其中一類生就是土木金石,像爛泥、木頭、石頭、五金礦藏等等。
這就是修法時,不知怎麼修而誤入了歧途之故。所以修道須先明因地,因地不正,果遭迂曲。開始用功,最忌壓制念頭,強制念頭不起。切勿認為一念不生 就是壓念不起。壓成土木金石,就由有情變為無情了。
須知所謂一念不生,並不是一個念頭都沒有,而是念起不隨,生而無住也。
《金剛經》曰:「應無所住 而生其心。」要生一個無所住心,要生一個玲瓏活潑心,要生一個不取不捨心。不是不生其心。
不生心,如何起妙用呢?不起妙用,哪還有現在的世界?哪還有什麼淨土佛界?
譬如,《彌陀經》講的西方極樂世界 種種莊嚴、種種美好的境界 亦是阿彌陀佛的真心所顯現的。
佛在說法時,也不是不生心。
所以,我們不能說入滅盡定是正定,那不是正定,那是錯誤的。

真正的佛法是積極的,要起大機大用。佛經上講的道理 都是很正確的,是人生宇宙的真理,是科學,是人生哲學,都是教導我們積極向上,教我們「諸惡莫做,眾善奉行」,教我們怎樣做人,怎樣處世等等。這些對當今社會的發展都是有積極作用的。所謂「佛法在世間,不離世間覺。離世覓菩提,恰如求兔角。」就是說佛法不離世間法,世法也就是佛法。所以,修行不是脫離現實,而是要在世間對境練心,做心地功夫。世法不通達,做得不圓融,怎麼能夠成佛呢?因此,要修道成佛,做人的道理 必須要首先弄清楚,倘若做人的道理都弄不清楚,人格都不夠,怎麼能夠佛格呢?所以說佛法並非是消極的。

大乘佛法是積極的,是無為的,一切有為法 都虛幻不可得。《金剛經》云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」既然都是夢幻泡影不可得,你還執著地 追求什麼呢?現在世人大都貪得無厭,爭權勢地位,爭名譽財物,無休止地索求,無止境地佔有,甚至為達到私人目的,不擇手段,幹出傷天害理的勾當。其實任你費盡畢生精力,要這要那,爭這爭那,到頭來還不是兩手空空而去,一樣東西都帶不走。反而因造業而受報,在六道輪迴中受苦。有些學佛人,對佛法的真諦不瞭解,只是燒香拜佛,求人天福報。求佛、菩薩保佑他升官發財、健康長壽,為他消災免難、子孫平安等等,甚至把民間的求神占卜,玩弄法術、巫術等封建迷信、烏七八糟的東西都塗到佛法上去,玷污了佛法。

真正的佛法 是無我!改造人們「為我」的私心,以貢獻一己的能力 為眾生服務,為大眾謀福利,為人類多做有益的善事。佛法教導我們 做一切事,須心空無住、任運隨緣,在待人接物、說話辦事、做工作、處理問題時,皆須不為境所轉,不往心裏去,就像別人在做一樣。事情做過以後,事過境遷,心裏空淨淨的,一點東西都沒有,如鳥飛過天空一樣,了無痕跡。
而不可一念不起,像石頭那樣,死在那裏不動。
如此自在無礙地做事情,方才是佛教 無為而無所不為的真諦。
中外佛教史上,一些古來大德,就是集科學家、醫學家、文學家、哲學家等等於一身的。佛法博大精深,它不僅闡明了宇宙人生的真相,同時也講「醫方明」,「工巧明」等。醫方明,就是醫藥發達,以提高我們人類的健康水平。工巧明,就是科學技術發達,以提高人們的生活水平。所以說,佛法對人類社會的發展,科學技術的發展,人類生活水平的提高,人類自身素質的提高,都起著積極的作用。正因為如此,歐美發達國家、日本、韓國、東南亞等國家的有識之士,都省悟到了這一點,在佛教、東方傳統文化中尋求解決當前社會上各種棘手問題的答案。所以說,佛法並不消極,而是積極的。

(3)修法用功有個嚴重的錯誤傾向,就是求神通。
現在一百個修道人 就幾乎有五十雙要求發神通,以此來炫耀自己,而滿足名聞利養的要求,或以為不發神通不算成道。不少人把明心見性 和發神通聯繫到一起,以發神通為明心見性的標準。認為如果是明心見性了,就應該發神通,如果沒有發大神通,那就沒有明心見性。可見,他們並不知道 什麼叫明心見性,怎麼會發神通呢?這二者之間的關係 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這些問題 必須要搞清楚。倘若不明白 其中的道理,將會成為修道的一個大障礙。非但修道不成,而且入魔有份。所以,今天要著重講一講這個問題。

從前,異見王(印度的一個皇帝)問婆羅提尊者(成道的菩薩):「何者是佛?」尊者說:「見性是佛。」異見王問:「師見性否?」尊者說:「我見佛性。」王又問:「性在何處?」尊者說:「性在作用。」王問:「是何作用,我今不見?」尊者說:「今現作用,王自不見。」王問:「於我有否?」尊者說:「王若作用,無有不是;王若不用,體亦難見。」王又問:「若當用時,幾處出現?」尊者說:「若出現時,當有其八。」王說:「其八出現,當為我說。」尊者說偈曰:「在胎為身(就是十月懷胎,有身體形成了),出世為人(出生以後,就成為人了),在眼曰見(人生出來,小孩落地了,要睜開眼睛看東西。大家都以為能看東西,是眼睛的作用。即眼球為物鏡,根據光學原理,能看到東西。豈不知,能看東西的實在不是眼球——眼根,而是我們的能見之性。
假如這眼睛 能看東西,那麼,我們一口氣上不來了、死了,但眼睛還在,怎麼就不能看了呢?所以說,這眼睛能見的視覺作用,就是性的作用),在耳曰聞(耳朵能聽到聲音,也不是耳根的作用,而是聞性的作用),在鼻辨香(鼻子能嗅味,香味、臭味等,是嗅性作用),在舌談論(一切語言談論,都是佛性的作用),在手執提(我們手拿東西,做工作等,也都是佛性的作用),在足運奔(兩隻腳走路,也是我們佛性的作用)。」總之,時時處處 無不都是性的作用。

《六祖壇經》云:「見性之人,言下須見。若如此者,掄刀上陣,亦得見之。」上陣打仗,性命在呼吸之間,他還是了了分明見性的。因為一切作用 都是性的作用。佛在臘月初八,夜睹明星見性了。什麼叫夜睹明星見性呢?星星離我們 何止十萬八千里之遙,可是,這個能見的「見性」呢,還是見得清清楚楚。
這就顯示了性的作用 是廣大無邊的,一切無不都包含在我們的性之中。
「大而無外,小而無內。」就是說世界上 再沒有比性更大的東西了,大得無邊無際。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性更小的東西了,小得已沒有內部空間了。
即所謂「放之則彌於六合,收之則退藏於密」。
佛性的作用 就是這麼千變萬化,作用多端。
你曉得世間的一切 都是性的作用,就叫做見性。

所以,婆羅提尊者作了結語:「遍現俱該沙界,收攝在一微塵。識者知是佛性,不識喚作精魂。」
前句說的就是性的作用,大而無外,小而無內,無所不包。
後句意思是:知道的人,曉得我們的一切作用 都是性的作用,就是見性,就得真實受用;
假如你不明白 這就是見性,而住在事相上,你就蒙受精魂的迷誤,而淪為六道眾生!
你把佛性認作精魂,就不免造業受報,生死輪迴,解脫不了了。
異見王很有根基,聽了婆羅提尊者的開示,馬上就見性悟道了。

今天,大家聽了上述道理以後,如果能夠從這裏悟到本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這就是開悟!這就是見性!你不要以為:「哎呀!這並沒有什麼稀奇特別,沒有什麼玄奇奧妙,也沒發神通,恐怕不是的吧。」因而不敢承當。那麼,我們再來談談什麼是神通?所謂「神」者,就是一切事物都是我們無所不能的佛性所起的妙用。所謂「通」者,就是無阻無隔,暢通無礙。我們凡夫眾生,日常工作,穿衣吃飯,心中無所住著,就是神通。相反,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,就驚慌失措,患得患失,憂傷悲愁,痛苦難受,處處有阻礙,這就是不通。倘若我們知道一切都是空花水月不可得,不去追取,知道妙明真心乃是眾生人人都有的,只要隨緣起用,毫無罣礙,便得無窮受用,則不通而自通矣。



接下來我們講講明心見性和神通的關係。二者之間有根本和枝末的區別。在修法過程中,悟和通是有先後之分的。真正通曉佛法的修道人都以明心見性為先驅,而後才能開發神通。因為一切神通都是佛性本具有的,只因習染深厚,遮蓋了,而發不出來。就像陽光被烏雲所遮一樣,只要將烏雲驅散,陽光就會即時大放。要消除我們的習氣,只有明心見性之後,才有力量。因為這習氣是我們多生歷劫以來養成著相、逐境的習慣,又因我見之故,事事都要符合己見,所以人人都有貪、嗔、癡、慢、疑五大惡習,要一下改掉這多生歷劫養成的舊習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要在明心見性後,於事境中辛勤磨練,勤除習氣。一旦習氣除盡了,烏雲散了,光明自然大放,神通自然大發。所以,明心見性在先,發神通在後。明心見性是根本,神通是枝末。但得本,不愁末。真正見性了,根本具足了,培養它,自然會生起枝葉來,形成大用。這就叫做悟後真修,長養聖胎,這是古來用功的規範,我們一定要弄清楚。倘若修法不以明心見性為先,而妄求神通,則是本末倒置,修法不但不會究竟,還有著魔的危險。



佛在世時,五通仙人問佛:「世尊有六通,我有五通,如何是那一通?」佛叫他的名字:「五通仙人。」他答應了一聲。佛說:「那一通,你問我。」這裏我們要講一講,五通仙人缺的究竟是哪一通呢?是漏盡通!什麼叫漏盡通呢?漏者,就像我們的鍋、碗、瓶子,一旦破了,裝東西就會漏掉的。世間法都是有漏法,都不是長久的,都是生住異滅,成住壞空,生生滅滅不已的。所謂盡者,就是盡絕、沒有。在前面講有餘涅槃時已講過,我們有兩個大執著:一個是我執,執著有我這個人;另一個是法執,認為有法可得、有道可修、有生死可了、有涅槃可證。由於有這二執,則有兩種生死。執了人我,有我這個人,就有分段生死。執了法我,有法可得,就有變易生死。如果二執都除盡了,煩惱就都沒了,兩種生死也都淨盡了,「有漏」盡絕了,就叫做漏盡通。那麼,為什麼外道得不到漏盡通呢?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是佛性,而執著法,認為有法可得,心外求法,所以叫外道。既然是心外求法,那就沒有漏盡,所以得不到漏盡通。又由於外道修法是壓制念頭,強制入定,認為只有入定以後才能得神通。他們的目的也就是如此。所以,他們可以修得五通(即天眼通、天耳通、神足通、宿命通、他心通),但終因沒有漏盡通而不究竟。第一,因為這神通是克制得來的,當此生入滅之後,就有失去的危險。第二,因為著相的緣故,執著神通,更有著魔的危險。為什麼這樣說呢?我們要知道,佛和魔不是兩回事,是一物的兩面。所謂佛者,就是一絲不掛、一塵不染、絲毫不著、清淨無所得的覺者。
《心經》說:「以無所得故。」所以才能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而外道是有所得,要得神通。那麼,有所得就不免著相,故不是佛,而是魔。佛和魔是一回事。不是魔之外有佛,佛之外有魔,就在於你有無所求,有無所得。因此,我們修行一定不要著相,先了人我,後除法我,一切都不可得。這樣方能既了了分段生死,又了了變易生死。得了漏盡通,五通自然齊發。最後,就是發了大神通,也不見有神通可得,還是無所得。這才是真正證道!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7:35 am
新老怪
般若諸經所說之"無我"與"我"

般若經有大品《摩訶般若》、小品《摩訶般若》,還有《 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》,還有《心經》。 
《般若經》怎麼說「無我」?在顯說無我部份,譬如說︰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」,諸位都明白這個道理:又說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」。換句話說,在大小品《摩訶般若經》裡面說︰三世所現的一切諸法,祂不否定;但是現像上是有,實際上卻是暫有、假有,沒有真實常住不壞之體性。
因為是暫時而有、假合而有,所以一切有為法,在現像上不是沒有,承認它是有,但它不是真實不壞的法,所以五蘊、十八界「我」也是這樣暫有假有、而說是空、無我。
 
那麼請問︰「能覺能知的意識 在不在五蘊、十八界裡頭?」在!既然在五蘊十八界裡頭,那當然是有為法囉!離念靈知心 也是有為法,因為它與見聞覺知相應,那就是意識;既然意識的見聞覺知與六塵相應,當然祂是有相的法--有了知相。佛說︰「凡所有相 皆是虛妄」,虛妄的法就是「無我」--無真實不壞性。五蘊、十二處、十八界,沒有真實不壞的「我」,依附於蘊處界 而有的離念靈知心,他當然也是有相的有為法,當然是虛妄法。
 
那麼請問︰「甘露是有為法?還是無為法?」(大眾答︰有為法。)是有為法嘛!大家都知道。那神通是有為法?無為法?還是有為法哪!佛告訴我們說︰ 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」,意思就是說:這些法在世間相上是有的,雖然有這些法,可是這些法是有為法,這些有為法 都是暫時而有,猶如夢中境界,醒來就消失了;猶如幻化、水泡、陽焰、露水一般,暫時而有,故說假合而有、現已必滅。露水,不能說它沒有,然而它是假有,好像電光一樣,所以說這些夢幻泡影一樣的法,不是真實的法。
 
既然意識自我 是有為有相的法,是因緣合成的法,祂會是真實的法嗎?當然不是,所以《般若經》中處處宣說蘊、處、界無我。但《般若經》並不是宣說「一切法空」的斷滅空,所以《般若經》一方面廣說 五蘊十二處 十八界及一切有相有為法 皆是虛妄--緣起性空,皆無真實不壞的「我」,可是在另一方面,卻又處處以實相心 而說第一義諦,以第一義諦 顯說無我性的「真我」。
 
為什麼它不是隱說呢?因為《般若經》是為菩薩所說,而菩薩修學佛法 所要親證的就是這個「實相心、般若心」,這個心就是菩薩心。在大品、小品《般若經》說「菩薩心、不念心、無住心、無心相心、非心心」。這一些心 說得不夠,又在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、金剛經》說菩薩有個 無住心--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
 
你的意識--離念靈知心,能不能 無所住而生其心?能不能?我告訴諸位:不能!為什麼?因為離念靈知心 一旦現前,就必定有所住,除非你這個意識心 斷了不現前。因為意識只要一現前,就一定和六塵相應;就算是你打坐入定,坐入了二禪等至位之中,離開了欲界的五塵,但還是 有定境中的法塵相應,既有定境法塵相應,就是有所住--住於定境的法塵中,仍然有意識覺知心 能覺知及分別定境;既能覺知分別定境法塵、所以能住在定境中,那就是有所住的心,不是無住心。
因為你與定境法塵相應,那你就落入六塵之中;落入六塵而能了知六塵的覺知心,就不是無所住的心,雖然遠離語言妄念,仍然能清楚了知定境中的法塵,住於定境法塵而生其心的緣故,那就不是無所住而生其心。
 
所以說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」的那個心,祂是本來就無所住,然後在無所住當中 不斷地生其心。由於菩薩證得這個心,所以他才起了般若的智慧。而這個無住的心 不是修行以後才無住,祂就是本來無住;所以你悟了以後,不是將那個有住的覺知心 變成無住,而是悟得另一個無住心;悟了祂以後,祂仍然和悟前一樣無住,卻仍然和悟前一樣 與離念靈知心的你同在,這才是真正的佛法--是本來就已和你同在、本來就無所住的 另一個第八識;而不是把本來能分別的你 變成不能分別的白痴一般。
 
真正的佛法 一定是現成的,不是修來的,這就是說︰「般若經講的是無心相心」,「無心相心」才是真正的我,有心相的心 就不是真正的我。有心相的心--如貪、瞋、慢、疑的心以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心,都是有心相的心;會與貪瞋相應的清楚明白的心,現在雖然清楚明白,等一下身體疲累、打瞌睡時又昏昧了,眠熟時又完全不明白了,不能遍一切時 保持清楚明白。
 
你說︰「我不要斷滅,我要保持覺醒,乃至連睡覺我都不睡。」這樣保持覺醒性,並且一念不生而清楚明白,但是卻仍與六塵相應,於一念不生之中 仍會分別六塵,這就是「有心相心」,不是「無心相心」。《般若經》中跟我們說:菩薩有個「無心相心」,換句話說,祂是本來不貪、不瞋、不慢、不疑的體住,他不會喜歡這個、討厭那個,這就是「無心相心」--沒有眾生所知道的心相。般若係諸經講這個心,就是顯說「真我」。
 
然後又說「非心心」--說菩薩有一個 不是心的心;如果參禪過程當中,你悟了--找到你的心,那個心就是真心。但是你得檢查你所悟的那個心 是不是你所知的心?若是在你聞熏究竟了義法以前就知道的心,對不起!那不是「真正的我」,因為這個心 也是眾生所能了知的心;而菩薩所悟的心是「非心的心」,不是有情所知道的 能見聞覺知的眾生心。這句話很奇怪,既不是心,又怎麼說祂是心呢?可是這個真心 卻真的不是眾生所說的心。就好像人家罵你︰「你真的不是人!」你說︰「啊!謝謝你讚歎我。不是人,才是真人。」人家罵說:「你是無道人。」你說︰ 「謝謝你讚美我,無道人才是真正的道人。」
這個「非心心」就是般若諸經顯說的「真我」。
 
證得這個《般若經》所講的「真我」,就是般若的總相智 和別相智。如果你不證得「菩薩心、不念心、非心心、無心相心、無住心」,而以覺知心 常常保持在不念一切法的狀況,那你就不是證悟般若的人;就算是覺知心 常常一念不生,也仍然不是證悟般若,因為這個覺知心不是佛所說的「不念心」。你所證悟的般若,是從你證得那「本來不起一切念的心、本來就不懷念一切法的心、本來就不憶念一切法的心」,由證得這個不念心 才能生起般若的智慧,般若的智慧 就是這樣來的。
 
而《大品般若、小品般若》、《心經》所說的般若,就是在講這個「菩薩心、不念心」的體性。祂是這種八不中道 統統具足的心。而這個心不是心、不像心,這個才是真正的「我」。為什麼祂是真正的「我」呢?
因為祂恆常不滅,無始劫來 不曾起妄念,無始劫來 不曾念佛、念一切法,永遠沒有我執、法執,又永遠沒有斷滅、永遠常住,這樣才是真正的「我」嘛!
所以會斷滅的覺知心 絕對不是真正的「我」;而這個真正的「我」卻一向 離見聞覺知,一向沒有我見我執,無始劫來 都是無我性,從來不變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7:45 am
新老怪
趙州狗子(謝力《我與無門關》)

〖公案〗
  趙州*1和尚因僧問:“狗子還有佛性也無。”州雲:“無。”
【語譯】
  趙州和尚因為某位僧人問他:“狗兒有沒有佛性?”趙州和尚回答說:“無。”

〖評唱〗
  無門*2曰:參*3禪須透*4祖師關*5,妙悟*6要窮心路*7絕。祖關不透,心路不絕,盡是依草附木精靈*8。
且道如何是祖師關?只這*9一個“無”字,乃宗門*10一關也,遂目之*11曰禪宗無門關。
透得過者,非但親見趙州,便可與歷代祖師,把手共行,眉毛廝結*12,同一眼見,同一耳聞,豈不慶*13快。
莫有要透關底*14麼?將三百六十骨節、八萬四千毫竅*15,通身起個疑團,參個無字,晝夜提撕*16。
莫作虛無會*17。莫作有無會。如吞了個熱鐵丸。相似吐又吐不出。
蕩盡*18從前惡知惡覺,久久純熟自然,內外打成一片。如啞子得夢,只許自知*19。
驀然*20打發,驚天動地。如奪得關將軍*21大刀入手,逢佛殺佛,逢祖殺祖*22。
於生死岸頭*23,得大自在*24。向六道*25、四生*26中,遊戲三昧*27。
且作么生提撕?盡平生氣力,舉個無字。若不間斷,好似法燭*28一點便著。

【語譯】
  無門說:參禪必須先參透祖師所設置的關卡,妙悟必須先窮絕一切心及其所生起的心路。
如果祖關不能參透,心路不能窮絕,終究也只不過是一個依附於草木的精靈。
要怎麼參透祖師關呢?就只有一個“無”字。這個“無”字就是禪宗宗門的一關,因此稱它為禪宗無門關。
能參透這無門關的人,非但能親見趙州,更可與歷代祖師把手同行,親近到連眉毛都糾纏在一起,與歷代祖師同一眼見、同一耳聞,豈不慶快。
想要參透這無門關的人,要將全身三百六十個骨節,八萬四千個毛孔,通通都起了個疑問,要參透這個“無”字,要晝夜的提點、研究。
不要把這個“無”字當作虛無來理解,更不要把它當作有無的無來理解,這麼做就好像是吞了個熱鐵丸,想要吐又吐不出來。
蕩盡從前的一切惡知惡覺。久而久之自然純熟,內外打成一片,有如啞巴做夢,夢境唯有自己知道。
當這已參透無門關的智慧,驀然的爆發出來,便會驚天動地,有如奪得關將軍的大刀在手,逢佛殺佛,逢祖殺祖。
已經到達能登陸那了斷生死彼岸的渡頭,獲得大自在。於六道四生中,遊戲於三昧。
要做怎樣的生計才能獲得這個境界?用盡平生的氣力。高舉這個“無”字,努力參究,不要間斷,有如法燭一樣,一點便著。

〖頌曰〗
狗子佛性全提正令
才涉有無喪身失命

【語譯】
狗兒到底有沒有佛性,
這是值得全然提起的正確號令,
只要一牽涉到“有”與“無”,
便會令你頓然的喪失“身”與“命”。

【題解】
  趙州狗子,是本則話頭的略稱,也就是本則的名目。
參話頭,是禪宗特有的一種教育形式。
話頭(vaca sammasisi),直譯就是“語等首”。語,就是話語;首,就是頭;等首,就是相等於頭。頭,是我們軀體的主宰,代表著有生命及有活力。於話頭而言,就是一句或一段有生命的語言。
參話頭,又稱為參公案。
公案,就是某即定的話頭,已被公認為特有的案例。

趙州(778~897),是唐代高僧,法號從諗。
本則公案的緣起,是因為某僧人,對佛法中的“眾生皆有佛性”起了懷疑,問趙州狗兒有無佛性。這是“因”,趙州的回答就是“果”。時至今日,我們還在咀嚼和品嚐這“趙州狗子”的果。
佛法認為:“眾生皆有佛性”,然而趙州和尚卻說:“狗兒沒有佛性”。表面看來非常矛盾,實際上卻不然。這就是禪宗的兩大學問:“破”和“立”。破的是什麼,立的又是什麼?
破的是眾生皆有佛性的“有”,立的就是“無”。

禪宗的學問 分為兩大系列,一是依經教——佛法,一是依師教——祖師法。修學禪宗,必須要有紮實的佛法根基,才能深入的體會 祖師法的旨趣。
無門,是宋代臨濟宗高僧慧開的別號,由於他深得無字三昧,故自號無門。本書四十八則公案,就是由他編輯的。
關,是祖師所設立的法,有關卡、障礙等含義,把關的當然就是設關的祖師。

全書四十八則公案,都附上無門大師的評唱和偈頌。無門大師的評唱 有獨特的見解,對初學者能起很好的引導作用。如果你認為自己 已具足超常的智慧,則完全可以忽略這些評唱。參公案有如天馬行空,沒有絕對的答案,全憑個人的際遇與機緣。
所有公案都以一偈頌為結束。偈頌是佛教特有的韻文體裁,四句為偈,多過一偈的就稱之為頌。

本公案在各種傳燈 及祖師語錄中,多有提及,但畢竟只是文字上的工夫。事實的意義只在於一個“無”字。這個“無”並不是 指物質上的“無”,而是指對一切物質 放下的“心”。佛性本無--無始無終、無去無來、無所不至、無所不有,因此佛性 也就是自在。我們絕對不可能為了賦予佛性某些特殊的定義,而強加某些附值於佛性上。唯有在參透這個“無”字時,把一切事物都放下,心坦坦然,這時候就算是趙州和尚,在你心中也無立錐之地了。這就是禪宗“即心即佛”的境界。

【參究】
第一層:
佛說:“眾生皆有佛性。”
狗子有無佛性?
你我有無佛性?

第二層:
狗子無佛性。

第三層:
什麼是“禪宗無門關”?
如何親見趙州?
莫作虛無會,莫作有無會。
如何逢佛殺佛,逢祖殺祖?
怎麼做到“好似法燭,一點即著”?

【註解】

*1  趙州,(778~897)唐代禪僧。曹州郝鄉(一說青州臨淄)人,俗姓郝。法號從諗。

*2  無門,是宋代臨濟宗高僧慧開的別號。詳見附錄慧開小記。

*3  參,參禪的參,指參究,就是投入的參與並研究。禪宗認為“禪”並不是用來坐的,坐禪與枯木沒有兩樣,禪要用參,才能獲得究竟。

*4  透,指穿透、透過、突破。

*5  祖師關,祖師所設置的關卡和考驗。

*6  妙悟,不強求於悟,順其自然,以令得悟。

*7  心路,由心生起一切心識的過程或路徑。

*8  精靈,非人也。

*9  這,原文作者,是中國南方的方言字,沒有特殊的意義。

*10  宗門,有別於教門說宗門。教門所教的是佛法,宗門所教的是祖師法。無門關屬於祖師法。

*11  遂目之,因此給予一個名目、一個標題。

*12  眉毛廝結,形容二人親近到連眉毛都糾纏在一起。

*13  慶,歡悅,值得慶祝。

*14  底,即的。

*15  毫竅,即毛孔。

*16  提撕,提起並加以仔細分別。

*17  會。會意、理解。

*18  蕩盡,消滅殆盡。

*19  只許自知,傳統佛教,無論南傳、北傳,對禪的境界,只許向親教師參詳,不許對外人道,親若父母亦不許。

*20  驀然,不經意,非刻意的。

*21  關將軍,三國人關羽,中國佛教界視他與韋馱天地位相等的護法天將。

*22   “逢佛殺佛,逢祖殺祖”,已證悟者,無我、無人、無佛、無祖,若有純屬幻相,或魔所化,實應殺之。

*23  岸頭,岸邊的渡頭。彼岸即已了斷生死的涅槃境界。

*24  大自在,具足廣大之力用,所作皆能成就。

*25  六道,即: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、阿修羅、人、天。

*26  四生,即:卵生、濕生、胎生、化生。

*27  遊戲三昧,三昧乃三摩地之意,為禪定之異稱,即將心專注於一境。遊戲三昧者,猶如無心之遊戲,心無牽掛,任運自如,得法自在。亦即言獲得空無所得者,進退自由自在,毫無拘束。

*28  法燭,供佛的蠟燭,沒有特殊的意義。

  (謝力《我與無門關》)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7:50 am
新老怪
趙州狗子(慧開《無門關》)

  趙州和尚因僧問:“狗子還有佛性也無?”州雲:“無!”
  無門曰:參禪須透祖師關,妙悟要窮心路絕。祖關不透,心路不絕,盡是依草附木精靈。且道:如何是祖師關?只者一個“無”字,乃宗門一關也。
遂目之曰:“禪宗無門關。”透得過者,非但親見趙州,便可與歷代祖師把手共行,眉毛廝結,同一眼見,同一耳聞,豈不慶快?
莫有要透關底麼?將三百六十骨節、八萬四千毫竅,通身起個疑團,參個“無”字,晝夜提撕。莫作虛無會,莫作有無會,如吞了個熱鐵丸相似,吐又吐不出,蕩盡從前惡知惡覺;久久鈍熟,自然內外打成一片,如啞子得夢,只許自知;驀然打發,驚天動地,如奪得關將軍大刀入手,逢佛殺佛,逢祖殺祖,於生死岸得大自在,向六道四生中游戲三昧。
且作么生提撕?盡平生氣力舉個“無”字。若不間斷,好似法燭,一點便著。

  頌曰:
    狗子佛性,全提正令。才涉有無,喪身失命!

  (無門慧開《無門關》)

  趙州和尚:從諗(778-897)。唐代禪僧。俗姓郝。曹州(今山東菏澤)人。南泉普願法嗣。童稚披剃,未受戒便抵池陽,參南泉,後於言下悟理,乃往嵩岳琉璃壇受戒,仍返南泉,八十歲時,眾請住趙州觀音院(一曰東院),法語普天下,世稱“趙州古佛”。昭宗乾寧四年寂,壽一百二十,敕諡“真際大師”。有《真際大師語錄》三卷。(古稱大禪師、大學者,大都不直呼其名,而以其所住之地名之,為表尊崇也,“趙州禪師”,“伊川先生”,皆屬此例。

  僧:“僧伽”之略稱也,梵語僧伽,意為“和合眾”,經過披剃出家的佛教僧侶也,俗稱“和尚”,亦作“和上”。(禪籍中“和尚”二字,乃是一種尊稱,與今一般俗稱的“和尚”含意稍別。)

  透祖師關:通過祖師的禪機關口。指契會祖師禪法。“關”比喻禪機幽秘奧妙,不易悟入。關,關口,關卡,難關也;有“初關”,“重關”,“牢關”,“黃龍三關”,“兜率三關”等,皆表參禪所到境界之詞。

  心路:心思意識之路也,參禪要直觀直悟,不可用心理意識去推度揣摩也。

  依草附木:古人認為神鬼 能依附在草木上 顯靈作怪,謂之“依草附木”。禪家用此語,喻指不能領悟禪義,只會模仿別人言句 作為自己的見解。長阿含經曰:“一切人民所居舍宅,一切街巷,四衢道中,屠兒市肆,及丘塚間,皆有鬼神,無有空者。凡諸鬼神,皆以所依,即以為名:依人名人,依村名村,依河名河,一切樹木,極小如車輪者,皆有鬼神依止。”

  提撕:扯拉,提引。這裡指行住坐臥間,對古則公案專心參究的工夫。有三義:一、提挈,二、振作,三、警覺。詩大雅曰:“匪面命之,言提其耳。”箋曰:“非但對面語,親提撕其耳也。”

  虛無:史記:“道家無為,其術以虛無為本。”淮南子:“虛無者,道之所居也。”又:“所謂真人者,性合於道也,故有而若無,實而若虛。”

  打成一片:以平等眼光看待萬物,不生分別之心,物我混融不分,乃禪家省悟後的境界。

  惡知惡覺:不正當的邪知邪見也。

  生死岸:譬喻有生死輪迴的此岸,亦即現實世間也。

  大自在:謂進退無礙,心離煩惱。為悟後的心境,即活潑自在,從心所欲而不踰矩,不為物拘之意也。

  六道四生:又作“六趣四生”。六道,即天道、人道、阿修羅道、餓鬼道、地獄道、畜生道,佛教認為眾生皆在此六道中輪迴。四生,佛教分世界眾生為四類:一胎生,如人與畜;二卵生,如魚與鳥;三濕生,如蟲、蠍等;四化生,指無所依托,僅借業力而忽然出現者,如諸天與地獄等。以次泛指生死輪迴世界。

  三昧:梵語,專心也。音譯為“正定”。謂屏除雜念,專註一境。佛菩薩遊於神通,化人以自娛樂,故曰“遊戲”,又“戲”者,有“自在無礙”之意;諸佛菩薩以專心救濟眾生為遊戲,故曰“遊戲三昧”。

  頌:梵語的意譯。音譯為“伽陀”、“偈陀”、“偈”。其廣義指歌謠、聖歌,狹義則指於教說的段落及經文的末尾,用句聯結而成的韻文。

  狗子佛性:公案名稱,即本則提唱的公案,又名“趙州無字”,從諗禪師以狗與佛性的問題打破禪人有無之執的公案也。《五燈會元·卷四》曰:“僧問:'狗子還有佛性也無?'師曰:'無。'僧曰:'上自諸佛,下至螻蟻,皆有佛性,狗子為何卻無?'師曰:'為伊有業識在。'”又有“僧問:'狗子還有佛性也否?'師曰:'有。'僧曰:'即有佛性,為何撞入這個皮袋裡?'師曰:'為他知而故犯!'”

  全提正令:完全徹底的提示,超越言語義理、直指人心的禪機施設。正令,禪門教外別傳本分之命令,棒喝之外不立一法之謂也。

  喪身失命:喪失法身慧命也。又:喪失意識分別之攀緣而得自在無礙,與此相反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7:56 am
新老怪
家家門前通長安(馮學成《趙州禪師語錄壁觀》卷中)


  問:“狗子還有佛性也無?”師云:“家家門前通長安。”

  “狗子佛性”,是趙州最具代表性的答話之一,歷來為叢林參學者珍重。但學者於燈錄中見趙州者多,於語錄中見趙州者少。此則於燈錄中不載,故知者不多。第一百三十二則中,僧問:“狗子還有佛性也無?”趙州雲:“無。”僧云:“上至諸佛,下至蟻子,皆有佛性,狗子為什麼無?”趙州雲:“為伊有業識在。”

  燈錄中有一則為語錄所未載,即僧問趙州:“狗子還有佛性也無?”趙州雲:“有。”雲:“既有,為什麼落這皮袋裡來?”趙州雲:“知而故犯。”
須知佛性之有無,原與狗子無涉,自己佛性何在,才是性命攸關之事。
趙州說有說無,原是解粘去縛,因人而異。
與著有者說無,於著無者說有,彼類臨濟之奪與不奪之方略。
趙州之師叔,長安興善寺惟寬禪師,與趙州暗通氣息,於“狗子佛性”再添一彩:

問:“狗子還有佛性否?”
興善曰:“有。”
曰:“和尚還有否?”
興善曰:“我無。”
曰:“一切眾生皆有佛性,和尚因何獨無?”
興善曰:“我非一切眾生。”
曰:“既非眾生,莫是佛麼?”
興善曰:“不是佛。”
曰:“究竟是何物?”
興善曰:“亦不是物。”
曰:“可見可思否?”
興善曰:“思之不及,議之不得,故曰不可思議。”
興善惟寬禪師,乃馬祖之子,南泉之弟,唐憲宗元和四年,奉詔入長安說法。
其於“狗子佛性”之答,大得馬祖禪法心髓,亦本“不是心,不是佛,不是物”之極則。
此吾心之“本來面目”,於理無礙,於事無礙,乃至事事無礙。
明此,即知趙州“家家門前通長安”也。

  宋時,谷隱參首山,問:“學人親到寶山,空手回時如何?”首山雲:“家家門前火把子。”谷隱於言下大悟。故知此事人人本具,個個現成,要在當人真參實悟也。

  (馮學成《趙州禪師語錄壁觀》卷中)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8:11 am
新老怪
清水喻眾生本具真心,清淨本然;塵土灰沙,喻四大,本質留礙,喻四大體,能障真性。
二體法爾,謂清水與塵土等,其體法爾如是。
一清一濁,一通一礙;喻一真一妄,其性雖同,其用各異。
有世間人喻迷位眾生,取土投水,喻眾生從真起妄,而有見相二分。
土失留礙,水亡清潔,喻因見相二分,彼此相引相牽,致心境和合,而成六根。
自此,心法無形,變成有形;色法無知,變成有知。
喻容貌汩然,名之為濁。汝濁五重,指劫濁,煩惱濁,眾生濁,命濁,及見濁,亦復如是,
謂如取土投水,水亡清潔,土失留礙,此乃最初渾沌昏擾之相。
餘經約枝末五濁,本經則約根本五濁。
依色陰立劫濁,依受陰立見濁,依想陰立煩惱濁,依行陰立眾生濁,依識陰立命濁;
五陰為體,五濁為相,陰濁名異,體相實一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9:46 am
新老怪
佛告阿難,汝等發菩提心,欲修證無上菩提,若不審詳諦觀,煩惱根本,則不能知,虛妄根塵,從何處而起顛倒,處尚不知,如作降伏煩惱,取證如來果位。
●根塵本非實法,故曰虛妄。
此虛妄之根塵,乃因顛倒而有;而顛倒 又由於本末無明。
因根本無明,而成見相二分,能所對立,引生六根。
由枝末無明;六根取塵,引生六識,分別取捨,遂成煩惱。
若能審觀,煩惱起因,念念回光返照,則諸念頓息,迥脫根塵,自能攝伏,疇昔攀緣,此即奢摩他之止;
審觀力強,靈明不昧,此即毗缽舍那之觀;
可知審觀,即是止觀。
止觀力強,伏斷煩惱,超凡入聖,必登如來果位。
下文云:反窮流根,反聞自性,旋見循元,返息循空,皆是審觀煩惱根本。
楞伽經云:「覺想生名智。」
寶積三昧經云:「云何為慧,審是慧者,即名為慧。」
●由是可知審觀之於修行,何等重要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9:59 am
新老怪
從前有一個禪師四處雲遊參禪。有一天,忽然下了雨,他就近躲到一個肉鋪裏避雨。
一會兒,來了一個買肉的人,對老闆說:「給我割一斤好肉,我全要瘦肉,不要肥的。」
老闆說:「好呵!我這一刀切給你的都是瘦肉。」買主稱心如意地走了。
過了一會兒,又來了一個人說:「老闆,我買一斤肥肉,煉油用,不要瘦肉。」
老闆說:「好!給你一刀肥肉。」這人也稱心而去了。
又來了一個人說:「老闆,我要一斤又肥又瘦的五花肉。」
老闆說:「好,我給你切一刀肥瘦相半的好肉。」買主也稱心而去。
老闆說:「看呵!我這裏塊塊都是好肉。」
啊!這個禪師聽了,當下大悟。
的確,這個 豬肉哪里為好、哪里是壞呢?完全是買肉人的心在分別。
而這分別心 又是多年養成的習氣 所產生的知見。
你養成喜歡吃瘦肉的習慣,就討厭肥肉,於是說瘦肉好,肥肉不好;他的習慣是喜歡吃肥肉,就認為瘦肉不好,肥肉好。
就像人們常說的:「蘿蔔青菜,各有所愛。」
其實,瘦肉和肥肉,蘿蔔和青菜,事物的本身 並沒有好壞之分,
之所以有好有壞,完全是由於人的生活習慣、人的喜惡而形成的妄想知見所致。
倘若習氣消除了,妄想沒有了,哪里還有好有壞呢?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10:05 am
新老怪
可以這樣說,一切法都不能離開 觀照而成就。
由「文字般若」開始,領會了經文的義理,以起觀照之用,進入到「觀照般若」。
隨著觀照功夫的深進,「照見五蘊皆空」,證得「實相般若」,就是親證「本來面目」,
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明心見性——親自見到佛性了。
所以,觀照是學佛成道的唯一途徑,是能否修持成就、能否明心見性的關鍵。
《心經》以觀照般若為宗,故是成佛之指南。


實相般若,是眾生之本來面目,如來之法身。亦稱妙明真心、佛性、法性、真如、涅槃、大圓覺海、菩提等。
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,惟此為真,是實實在在的天真佛。
我們大家,乃至一切眾生,無量劫來本來具有,而且個個平等,同樣俱足,不增不減,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亙古亙今永恒不變,這就是無形無相的性,也叫做自性、法性、佛性。

Re: 公案很難懂

發表於 : 週四 1月 27, 2022 10:14 am
新老怪
那麼,我們平常所說的心 又是什麼呢?
是我們人的根與塵 相對而幻起的一種感覺。
下面我們講苦集滅道時就會曉得,集是根塵相對集合起來的幻心,是個影子,是虛假的。
它是客觀環境的反映,是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,對各個相應的色聲香味觸法六塵,根塵相對而生出的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和意識,六根、六塵、六識集合起來而產生出 念頭和思想。
假如沒有客觀環境,就根本沒有心。
所以,心不是單獨孤立存在的。 舍浮佛講:「心本無生因境有。」就是說這個道理。
故客觀環境、外在境界是生起心的外在原因。
那麼,內在原因是什麼呢?就是性。
性是生起心的根本,生起心的能量,是心的本原。
沒有性,對境生不起心來。
猶如電,雖不能目見,但一切照明、動力等等都是它在起作用。
前面我們已講過,之所以眼能見、耳能聞、鼻能嗅、舌能嘗、身能觸、意能思,均是性的作用。
視性、聞性、嗅性、嘗性等,均具有各種功能,能發揮各種作用。
所以,心是由性生起來,才派上用場的。
性是體,心是用;性是理,心是事。
性是真實永存的,但卻無形無相,經上有時亦謂之「真心」。
心是虛幻的,但卻有形有相。眾生往往被各種虛妄的假合之相所迷惑,認妄為真,執著追逐不已,因此被各種無明煩惱所束縛,被各種業障所蒙蓋,不見自性光明,不得自在,而落於六道輪迴,生死流轉,不得解脫。

假使大家明白了 什麼是性、什麼是心,二者之間 究竟是個什麼關係,就明白心與物 俱虛幻不可得,因而放棄身心世界,不再追求執著,這就是明心!
講到見性,性雖本有,但無形無相、無聲無嗅,不可耳聞、不可目睹,不可以知知、不可以識識,只可慧照、妙觀、領悟、神會。
由此可見,所謂見性,不是用眼睛去看,不是用頭腦去想,更不是用第六意識去分別猜度,而是心地法眼,親切深徹地 體會與神領。
古德云:「體無形相,非用不顯;性無狀貌,非心不明。」
這就是說,要見性 必須從明心上下手,離心無性可見。
現在你曉得了 我們平常的一切作用 都是性的作用,並從此悟出 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
而且深信不疑,這就是見性!這就是開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