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光緒三十年(歲次甲辰六十五歲)老和尚出關後,住雞足山缽盂庵,以便挽救滇中僧眾,恢復迦葉道場。那缽盂庵自清嘉慶後就沒有人敢住,因為大門外右邊有一巨石,白虎不祥。老和尚擬就白虎巨石處鑿一放生池,僱工斫之不碎,挖開土方察看,找不到石根。石高九尺四寸,寬七尺六寸,頂平可跏趺坐。招包工議定向左邊移遠二十八丈,來工人百餘名,拼力三天,無法動,工人不顧都散去。老和尚祈禱伽藍,諷誦佛咒,率領僧人十餘,不費吹灰之力,即將該石移向所指定的左方。哄動觀眾,驚為神助,眾稱該石為'雲移石',士大夫題詠該石者頗多,老和尚也有詩紀此事。
嵯峨怪石挺奇踪,苔蘚猶存太古封。天未補完留待我,雲看變化欲從龍。移山敢笑愚公拙,聽法疑曾虎阜逢。自此八風吹不動,凌霄長伴兩三松。
缽盂峰擁梵王宮,金色頭陀舊有淙。訪道敢辭來萬里,入山今已度千重。年深嶺石痕留蘚,月朗池魚影戲松。俯瞰九州島塵外物,天風吹送數聲鐘。
老和尚自力移缽盂庵門前巨石後,己博得大眾的信仰,於是展開修寺的工作,獨往騰沖募化,留戒塵師在寺料理內務。由下關至永昌,過和木樹,這條路有數百里長,粗犖難行,官民從來不曾修理過。據當地土人說:'有一位外省來的僧人,自己發心苦行修路,不捐募,任來往的人助火食。數十年來,沒有退變。因此這條路已修通了十分之九。蒲漂人感念他的德行,想修孔雀明王寺供養他,他不願意,只顧修路。'
老和尚聽到這句話,認為奇怪,循路前進,將近黃昏,那僧人荷鋤攜畚將歸。上前問訊,那僧人瞠目不理睬,老和尚也不顧,跟隨到寺,見他放下鋤頭,上蒲團結跏趺坐,老和尚參禮,他不看,不語。老和尚也向他對坐。第二天早晨,那僧人做飯,老和尚給他燒火,飯熟,也不招呼,各自取缽盛食,吃完了,那僧人荷鋤,老和尚負箕,共同搬石挖泥鋪沙,共同起止。如是十餘日,彼此未曾開口說話。有一天晚上月明如晝,老和尚在寺外大石上趺坐,夜深未進寺,那僧人輕步至老和尚後背,大喝說:'在這裡做什麼?'老和尚微開兩眼緩聲合應,'看月'。那僧人說:'月在何處?'老和尚答:'大好霞光'。那僧人說:'徒多魚目真難辨,休認虹霓是彩霞。'老和尚說:'光含萬象無今古,不屬陰陽絕障遮。'那僧人握著老和尚的手大笑說:'深夜請回休息。'第二天暢敘甚歡,那僧人自說是湘潭人,名禪修,少出家,二十四歲在金山禪堂得個休歇處,後朝山到西藏,由緬甸回國,見這條路崎嶇,人馬可憐,因感持地藏王菩薩往行,發心獨修這條路。數十年來,不曾遇見知己,現年八十三歲了。今日有緣,才傾吐這一段因緣。老和尚也把自己出家的因緣告知那僧人,第二天早飯後彼此大笑而別。
各盡其能
各取所需
有緣相聚
緣了則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