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鬍子無須(心平如願《無門關》)
【公案】
或庵曰:「西天鬍子,因甚無須?」
【語譯】
或庵問:「從西天來的胡僧,為什麼沒有鬍鬚?」
【評唱】
無門曰:「參鬚實參,悟須實悟,者個鬍子,直須親見一回始得。說親見,早成兩個。」
【語譯】
無門說:「參究,須要實實在在的去參究;了悟,須要實實在在的去了悟。這個胡僧,須要親自見一見才可以。但一說『親見』,又成兩個了(指非實相而是第二月)。」
【頌曰】
癡人面前不可說夢 鬍子無須惺惺添懵
【語譯】
在愚癡的人(尚未了悟的人)面前,不可以與他述說你的夢境(悟境)。西方來的胡僧,沒有鬍鬚,是否就真已了悟,也是要親證才能知曉。所以沒有鬍鬚,只是惺惺中,另添一分懵懂而已。
【附參資料】
一、癡人面前,不得說夢
意指佛法廣博深奧,必須應機說法,不能隨便講說,恐生執著誤解;內證自悟的境界,無法以言語表達。
出自宋?烏巨道行禪師(1089~1151年):「佛說三乘十二分,頓漸偏圓,癡人面前,不得說夢。祖師西來,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,癡人面前,不得說夢。臨濟三玄,雲門三句,洞山五位,癡人面前,不得說夢。」參閱《卍續藏? 1565 ? 80冊;五燈會元?卷二十》。
或出自宋?徑山宗杲禪師(1089~1163年)。
僧問:「萬機休罷,獨坐大方,猶是向下事。如何是向上事?」
師曰:「癡人面前,不得說夢。」參閱《大正藏? 1998A ? 47冊;大慧普覺禪師語錄?卷一》。
亦作「癡人面前,不可說夢」。宋?無門慧開禪師(1183~1260年)《大正藏? 2005 ? 48冊;無門關》:「癡人面前,不可說夢。鬍子無須,惺惺添懵。」
二、千佛山白雲禪師文
錯覺,即是錯誤的感覺。
譬如茶道、花道,乃至劍道,認為其中有禪;殊不知「禪法」是佛法中、能夠了生脫死,成就菩提果證之方法,不是休閒健身之道!
錯覺緣自視、聽、觸、知等所引發「受蘊」起作用之力源;
往往形成獨頭意識,於因明學中所說三量,屬於比量與非量;
猶若泛緣意識,以「自我」為感覺,亦即「所知」能力修養,為決斷價值。
禪,不是奇特語言,亦不是風花雪月。
雖然趣向自在,有其方便,不捨善巧;
但於解脫之道,絕對清淨,無上莊嚴;
是禪行者長養善根,培育智慧,卻又澹泊心志的殊勝法門。
譬如「鬍子無須」,無門頌曰:
癡人面前不可說夢
鬍子無須惺惺添懵
無門又說:直須親見ㄧ回始得!
諾!諾!若果見了又如何?!有案說瓶中養鵝,如何得出?同樣列為禪宗絕案,試問與修治色身,成就法身,果證無上正等覺可有乾系?!
禪在明心見性,還復本來;行者錯覺,多因知識錯解,以至造成口頭論奇異,盡撒焦芽敗種子。
其次是「坐」,經典說法會中,佛結跏趺於「座」上,不過是ㄧ種坐的方式;後人學禪,強調單盤、散盤,乃至雙盤的盤腿打坐工夫,尤其是雙盤坐姿,以為了得。
殊不知!「禪」不是「坐」出來的;「坐」並不是「定」的工夫。
「定」於「靜態」緣境中,運用思惟於四禪、八定、九次第定,乃至那伽定之理法上,而後而於行為中,或止或觀,或調治五蘊;圓成禪定解脫,入無餘涅槃,寂滅清淨最上莊嚴之禪那法門,究竟覺滿之無上境地;方是禪的旨趣、禪的效用、禪的功徳、禪的饒益性,故說不可誤入禪的錯覺緣境。
如何是禪的錯覺緣境?
首要當知錯覺的癥結,在五蘊的因「受」相應於「色」的認知,所興發的我的分別,決斷於「業」與「道」的差異作用,亦即是「業、道」的原動力。有道是:
禪法不是去濁留清,或是捨有求無,或是棄相執空,離幻親實;要的是面對問題,如何化解問題!
因此,行者必須警覺察知,於任何時空的緣境中,往往許多「錯覺」於不經意中為之受害;以至損傷善根,扼煞智慧,淪陷於錯覺的泥沼中而不能自拔。
是故,禪行者於行修道上,必須調治五蘊的變化,全在「色、受」二蘊的緣境,所引發的作用;也就是相同的「色」,本具不同的「受」。
舉凡行者已具善根智慧的深淺,分別「感受」的正偏優劣。
是以,善根智能愈深厚,知識愈正愈優,所得利益其饒益愈高;於道的成就,也就是解脫果證的境界、愈殊勝,甚至圓滿即身成就的佛陀位。
禪法,是ㄧ種外靜內動的行門。
有時示現外相羅漢,內裡菩薩;有時外現拙訥,內密靈明;有時形同木石,行住坐臥,常住那伽定境(那伽:意謂如來不思議大定,具出入自在無礙之境,非言說思慮之願行可喻者。)有時如處子安靜,有時如靈猿脫兔;唯以不可說不可說而形容者也!
(心平如願《無門關》)